旁人笑我太疯癫(第6/13页)

1.他是个好玩儿的人,也是个好玩儿的人。

2.不论上流或底层,他对哪个朋友都不过分热情,同时对谁也都不冷落。

3.他是个善做加法的人,每获得一个世界时,对上一个世界并非狗熊掰棒子。每个世界他都想要,每个世界他都知道该要多少。

4.他很牛B。

这个人看起来极度不靠谱,但做的事却每件都靠谱,所以当获悉他要再次铁马环球的消息时,大家并不为他操心或担心。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征程,从来都和别人不同,从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旅行。

这个时代把旅行捧得太高,许多人受了误导,总以为走得越远越好,于是把穷游当人生,认为所有的美好都在远方,于是盲目地辞职退学去流浪,没有能力只有臆想,在臆想中给自己营造个人英雄主义情怀。盲目大多换来肥皂泡,许多人最终除了虚空什么也得不到。

窃以为,一门心思地追求世俗成功和一门心思追求遁世或流浪都是偏执的人生打开方式,平衡而负责的人生才是王道,既可以朝九晚五又能够浪迹天涯才是真牛B。

这种平衡状态说易行难,却并非无人能做到,我身旁就有不少,比如铁成。

在多个平行世界里的玩耍和打拼,并未影响他的旅行生活,2009年之前他就已经走完了中国,开始环球游荡。

(九)

摩托车旅行时的铁成是个大蜗牛。

摩托车把大弯就是蜗牛的触角,杂七杂八的家当垒成壳。铁折叠大沙发绑在摩托车上,为的是舒舒坦坦睡午觉,同样的睡午觉装备还有折叠帆布凳子和吊床。除了四季衣裳,摩托车上还绑着双人帐篷和气垫床……他随身带了间豪华大床房。

在老挝加油时,全村人奔出来围观,每个人都把嘴张得能塞进拳头……老挝加油站小,他的摩托车比加油站还大。

这么庞大的一坨车,倒了也是45度,必须五六个人才能扶起来,每天装车起码一个小时,但他善交朋友,每天装车时都有新朋友搭手相助。

所以工夫茶具他也带着,针灸拔罐也带了——电视购物来的,那是他在路上的交友工具之一:当街摁下老外就可以当赤脚医生。

他的装备中还有医药急救包,遇见骑车摔倒的人可以帮忙包扎,据说使用率极高。

最变态的是他还背了个火锅,酒精炉子一点,荒郊野外也能请人吃火锅,火锅食材当地找,有时是鸡鸭,有时是贝壳,有时是杧果菠萝,有时是蛇。

朋友们常说,铁成的摩托车环球穷游和旁人不同,他是出来感受世界,更是出来享受生活。

但他自己从不用旅行这样的词,只说是去游学,或者说:玩儿去了。

他到哪儿都能聚拢一堆人跟他一起玩儿,且沟通基本没障碍,对于一个英语稀烂成那样的老boy(男孩)来说,实属难得。他那时在清迈捡了个“联合国”,组织起了小摩托车队,一起去清迈山后面拍摄罂粟花。那是个传说中的花园小山村,大部分游客不知道,本地人是苗族,据说是从云南过来的。

蜗牛壳卸下来,他的哈雷大摩托车打头,后面一溜小踏板,小火车一样,南美北欧各种肤色,老弱病残各种年龄,人人都兴高采烈,不少人的踏板摩托车车技是现学的。

抵达目的地时,一个土帅土帅的小伙子跑过来,眼馋地盯着哈雷看。小伙搭讪:我能坐坐吗?是当地人,却是一口地道的云南口语。铁成拍拍后座:上来就是了。

摩托车绕村一圈,小伙子依依不舍地下车,铁成喊住他,钥匙也递了过去:车给你骑一个小时好了。小伙子吓了一跳:如果我把你的车开跑了怎么办?

铁成笑:那我就哭。

小伙子没接钥匙,什么话也没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在花园村落里玩儿了一下午,临走时遇到麻烦了。

几个身上刺龙刺凤的光膀子年轻人踱步而来,强行收停车费,车都停在路边荒地里哪儿来什么停车费,看来是要讹人了。所有的摩托车钥匙都被抢走,那帮年轻人大肆说着泰语,哐哐地踹车。

眼瞅他们就要动手打人时,那个土帅土帅的小伙子骑着小踏板路过,他猛地一个刹车,头盔嗖地砸过来,砸在其中一个年轻人的光脊梁上。

土帅小伙子用泰语骂人,骂得那帮年轻人直哆嗦,车钥匙一把一把地还回来,而后灰溜溜地走了。

小伙子对铁成说,没错,我在这里是大哥……你看得起我,你是好人,你不要多问了,赶紧走吧,我护送你们出去。

小伙子骑着踏板车,一路把“联合国”送出峡谷。

临别前他告诉铁成:我们村的老年人其实都是中国人,打仗时遗留在这里的,以前没有办法只能种鸦片,后来泰国政府给了户口,现在年轻一代会说中国话的没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