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假装是你,不曾远离(第3/6页)

看着关少航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她的眼眶模糊起来,不远处有人手机铃声大作,萧亚轩沙哑的声音在唱着:“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这条路希望跟你走下去……”

她立刻崩溃,眼泪成灾,趴在石桌上失声痛哭。

谈粤的手术确定下来,日子安排在周三。

这两天,池加优大多数时间陪着他,他昏睡,她发呆,他醒来,她跟他说话。

周二晚上,她约安小朵吃饭,从医院溜出去,在商场一楼的首饰专柜挑了一对戒指。

样式和纹路都比当初关少航挑的要复杂一点,饭桌上拿给安小朵看。

安小朵观察她的神色,担忧地说:“小池,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

“那少航怎么办?”

池加优手一顿,低声说:“我们昨天去办了离婚。”

安小朵惊讶地看着她,“你们明明是相爱的啊,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谈粤知道吗?”

“知道。”池加优合上首饰盒,把它放进包里。

“他这算什么?我以为是他父母不讲道理,原来他也是……”

“别说了小朵,我不怪他。”池加优轻声制止她。

昨日约关少航去民政局,他自始至终都很沉默,离婚手续比结婚手续要简单得多,工作人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问:想清楚了吗?目光竟有些惋惜。

她点点头,似乎听见关少航笑了一下。回来把离婚证交到谈母的手里,谈母向她提出立即和谈粤登记注册,并让谈父联系民政局的人过来,结果被谈粤拦下。

他将离婚证还给她,说:“等手术成功,我们再去结婚,万一失败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有负担。”

冲这一点,她对他无法有丝毫埋怨。

在谈粤进手术室的前一刻钟,她把戒指交到他手里。

随后谈粤被送进手术室,他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谈粤爸妈紧张得脸色发白两腿发软,池加优去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然后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发呆。

草坪上有两个女孩子在玩耍,约莫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样的粉色连衣裙,一样的白皮鞋,绑着两根马尾,在她们身旁有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在看书,他系着红领巾,白衬衫下摆扎进黑裤子里,脚上一双白色球鞋。他眼睛生得极好,黑白分明,身姿挺拔,无论站或坐都透着一股精神气。

池加优久久地凝视着那个男孩,嘴角噙着一缕笑。

所有煎熬随着陈英杰的宣告而有所减轻,手术过程很顺利,但是否成功还要进一步看谈粤的恢复情况才能下定论。

池加优松了口气,下一秒头重脚轻的眩晕袭击了她。

陈英杰眼疾手快扶住她,带她到自己办公室休息。

“你脸色很不好,我给你找个医生检查一下?”陈英杰关切地问。

池加优摇头,“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池加优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日出印象。

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她掏出钥匙开门,一切如常,屋里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她在玄关换上拖鞋,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随即发现了原因,鞋柜里的鞋少了。

走进卧房,她对着空出一半的衣柜,心也变得空荡荡的。

这房子是关少航买的,无论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她似乎都没有理由霸占。那日匆匆去办了离婚手续,却谁也没提财产分割的事,她知道他不在乎这些,而她是不敢提,好像只要不提就跟他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样。

父母知道她离婚的事,难得地宽慰了她几句,父亲一直催她回家住,她拒绝了。

且不说日日要从关家门口经过,即便只对着父母,她也受不了。

想给他打电话,无数次,总在响第一声前仓皇地挂掉。

KINGSIZE的大床上,她的枕头被子叠在一起,像座孤坟。她想起牛奶,给安小朵打电话,跟她说晚上过去接。

“牛奶被少航接走了,你不知道?”

池加优愣了愣,“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安小朵闷闷地说,“他又瘦了,看牛奶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只狗,更像看自己的孩子,你对他太狠了。”

池加优默默地挂了线,坐在大床中央,脑子混沌得根本转不开。

他连牛奶都不肯留给她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急急忙忙跳下床,光着脚跑进书房,拉开电脑桌最下面的抽屉,顿时松了口气。

旋转木马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旋了几下发条,将它贴在脸颊上,宛如他在耳畔清唱。

1 will be your shelter.

誓言犹在。

池加优抱着旋转木马听了一夜,翌日早上被谈母的电话叫起来,谈粤醒了,要见她。

池加优昏着头冲进浴室洗漱,然后换上衣服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