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假装是你,不曾远离(第2/6页)

关少航挑眉,出来不住追问她。

池加优起初不肯说,被问烦了跑到小石桌边坐下,关少航笑着跟过去。

旁边的树桩粗大,她抬头向上看,惊喜地说:“咦,是玉兰树哎。”

“嗯,是玉兰树。”关少航附和她。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学校以前也有一棵,就在升旗台的旁边,放学等爸妈来接前常在那底下做作业。”

“记得……”关少航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叫了她一声,“池加优!”

“啊?”池加优张开嘴。

关少航把一个东西塞进她的嘴里。

池加优反应过来,是一支黑糖棒棒糖,还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一个台湾牌子,糖中间嵌着一颗话梅,甜而不腻。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感到惊奇。

“刚才出门碰见王姐家的棉花糖,跟她讨的。”

棉花糖是小区邻里王姐的女儿,今年四岁,长得冰雪可爱,关少航每次碰见都忍不住逗她。

池加优笑骂道:“真是为老不尊,哪有一个大人去跟小孩子要糖的?”

“无所谓,反正王姐总说我是怪蜀黍。”

寺庙放着佛乐,关少航走到石栏边远眺,池加优很认真地把糖一口一口吃掉,其实她有点不舍。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时光静谧得让人感伤。

“我们把婚离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下来,周围仿佛也在同一时间万籁寂静。

夕阳斜下,余晖渐渐漫过来,笼罩在两人身上。

良久,关少航转过身,牵牵嘴角,“终于说出来了。”

他看起来在笑,目光却很冷。

池加优低下头,“对不起……”

“不需要,”关少航淡淡地回应,“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成全你。”

明明刚吃了糖,池加优嘴里却有丝丝苦涩。深思熟虑吗?不,她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当谈母当着谈粤的面,要求她和谈粤结婚时,她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谈粤就躺在她身后的床上,她知道他是清醒的,她回头看他,他微微偏过脸,回避了她的注视。

那一刻,她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失望?抑或愤怒?

不,都不是。

她觉得很累,一瞬间万念俱灰。

关少航见她垂着头,目光呆滞,心里极力压制的火气涌一来,不禁冷笑了一声,“池加优,你有心吗?”

要隔几秒,池加优才仿佛听见他的话,“什么?”

“自从你跟我结婚。你每天都在想着离开,是不是?”

“没有。”面对这样的控诉,她直觉反驳。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电视台的人你结婚的事实?”关少航毫不留情地说,“别跟我扯什么形象什么工作,你根本不在意那些!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带着一种准备随时抽离的心理,我有没有说错?”

池加优沉默了。

看着她的目光从闪烁不定到露出内疚惭愧,关少航心里就像被凿子凿开一个口子,冷风呼呼灌进来,让他心肝脾胃都隐隐作痛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心一意对待,甚至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就是这么回馈他的。

他咬紧了牙关,把上涌的血腥气强压下去,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无名指上,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将婚戒摘了下来。

长期戴着,手指有一个淡淡的印痕。传说无名指的血脉与心脏相连,他时刻戴着它,心甘情愿被禁锢,可是现在看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笑话。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珍惜这枚婚戒吗?”关少航依然在笑,“因为它上面刻着你池加优的名字,这五年来我曾经摘下它几次,跟你的那枚放在同一个盒子里,我知道你从来不戴,可你但凡有稍微留意一下,便不会以为自己是加好的替身。”

“这些年,你一面纠结这个问题,一面不肯交出你的真心,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你都视若无睹。”

池加优痛苦地抱住头,她受不了这么严厉的指控,她想争辩,她想说她是爱他的,五年来她患得患失是因为爱他,之所以约束着自己的感情,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

可是这些话这时候来说未免太过讽刺。你见过上一句刚说要离婚下一句就说我爱你吗?

这跟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她左右是亏欠了他,如果以辜负的姿态收场,或许他会比较容易放下。

这样一想,池加优颓然放弃了一切说话的权利。

关少航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冷冷地说:“你这样轻易地放弃我的感情,就算你说你爱我,我也不信了。”

他站起来,发泄似的将手中的戒指用力掷向一旁的放生池里,然后转身离开,不再多看她一眼。

“咚”一声,池加优的心跟着颤了一颤,她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