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琢手(第3/6页)

相当的从容,也足证此人有极其快速的身手。

看那双脚印,不太大,像是女人的脚印,可是说它是女人的脚印,却又比一般的女人脚印大了些。

这会是谁?

突然,他把空盒子揣进怀里,往桌上丢下一块碎银,转身走了出去。

口口口

竹棚子的左边,是一片空旷的草地,难以看见什么。

竹棚子的右边,是一片枝头刚抽嫩芽的柳林,一株柳树的一把柳条上,挂着一个白白的东西。

柳条青青,那东西是白的,相当的显眼。

那是一只手。

那是一只真人的手,不是那只“玉手”,血还顺着指尖往下滴!

俊逸白衣客站在两三丈外皱了眉。

他没往前去,因为他不知道这只手是不是一个饵,在这只手的附近是不是有足以致人于死的陷阱、埋伏。

站在两三丈外,他可以清晰地看出,挂在柳条上的那只手,是只男人手,不是只女人手。

指节很粗,手背上还长着长长的寒毛。

女人的手不是这样儿的!

女人的手白皙细嫩,指头尖尖,根根似玉。

这只手跟那双脚印,应该不是一个人的。

那双脚印要是男人的脚印,那么这个男人的个子一定不大。

而看这只手,却应是从一个个子不小的男人腕上砍下的。

看着看着,突然他又发觉柳林里十几丈处,另有-个白白的东西挂在柳条上随风摇荡着。

他有过人的目力,马上就看出那是另一只手,眼前这只是左手,十几丈外那一只却是右手。

而且看形状、大小,跟前这一只跟十几丈外那一只,应该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他略一迟疑,腾空而起,掠上了-株柳树梢。

这是他的经验与历练,无论有什么陷井与埋伏,绝不会设在柳树梢上。

他一个起落便到了那第二只手附近的-株柳树梢上。

刚站稳,他又看见十几丈外一株柳树梢上挂着另一样东西。

那是颗人头,凸准隆鼻,四十上下,长相凶恶,死相狰狞。

这颗人头是齐颈而断,整整齐齐的,像是被什么利器砍断,而且是-下砍断的。

还在滴血,显然刚砍下不久。

这是什么意思,引他往圈套里钻?

他双眉-扬,立即提一口气又掠了过去。

他知道,离这颗人头不远处-定还有别的。

果然,他刚近那颗人头便发现十几丈外有一条腿。

这条腿不是挂在柳条上,已经出了柳林,横放在一块大石头上。

看见了腿,他也看见了脚,看得他一怔。

那只脚很小,比男人的小,比女人的大,分明就是竹棚窗外地上留下脚印的那双脚。

一个大男人家,怎么长着这么一双脚。

再往前去,又是一条腿。

最后是个没腿没头,只带着两条断臂的躯体,被一柄长剑穿胸刺过,硬生生地钉在-块峭壁上,离地足有十丈高低,惨不忍睹。

有什么深仇大恨?

杀了一个人还肢解了他的身体,分了他的尸。

杀人那人的心肠,该是天地间第一等狠毒的!

俊逸白衣客眉宇间浮现-股懔人的冷肃之气。

这地方在一处山脚下,山势成半圆,跟个谷地似的,别说人了,连一只飞鸟也看不见。

这人是谁?

杀他的又是谁?

很显然的,这人从竹棚里窃止了那只玉手,刚窃得那只玉手,便遭了毒手,恐怕那只玉手也落进了杀他那人手中。

突然,他有所惊觉,霍地一个大旋身。

眼前,近十丈处,站着-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头上戴着一顶大帽,帽沿儿压得好低,把整张脸都挡住了,给人看不出他的长相,甚至无法分辨出他是男是女,只觉他全身透着一种凉意,真似是从冰窖里来的。

俊逸白衣客双眉一扬,便待发作。

那大帽黑衣人却先开了口,语气十分柔和。

“年轻人,不可再找那只玉手了,那是个不祥之物。”

年轻人,他既然称俊逸白衣客为年轻人,想来他是个不年轻的老人。

俊逸白衣客道:“阁下知道我在找那只玉手?”

那大帽黑衣人道:“我眼见他拿着那只玉手从竹棚后跑出,又眼见你追出竹棚,循着这些肢体来到此处,我怎会不知道你是来找那只玉手的!”

俊逸白衣客道:“这么说,这个人是阁下杀的?”

大帽黑衣客摇头说道:“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好乱指,这个人不是我杀的,那杀他之人已经走了,那只玉手是不祥之物,我是怕你再招杀身之祸,所以现身劝你。”

俊逸白衣客道:“萍水相逢,缘仅一面,阁下竟如此关注,足见热心肠,令人好生感激,我并不计较那只玉手的得失,我根本不知道那只玉手的出处……”

大帽黑衣客道:“你只要不计较那只玉手的得失,它的出处就无关紧要了,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