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7页)

杏仁微一摆手,止住三女话头,目注诸魔须发皆张地厉声说道:“你们之言若有半个虚字,休怪老要饭的去而复返,届时就是拼个血流五步、玉石俱焚亦在所不惜。”

神态一敛,又一挥手。

“走”

率领诸人如飞而去。

饶是如此,请人却均以一双仇火欲喷地目光,狠狠地盯了诸魔一眼。

诸人在查仁率领之下,驰出哀牢山区,其时天色已是微明,为恐惊世骇俗,这才渐渐缓下身形。

由衷牢绝峰而至于今,一路之上,诸人均是闭口疾驰,诸女纵有一肚子话,却找不出适当时机发泄,这一缓下身形,仲孙双成、王寒梅、狄映血三女不由地拥至查仁身边,异口同声地表示昨夕哀牢之行太以便宜诸魔,言下大有以未能手刃诸魔引为憾事。

唯有陆菱艳一副面色木然、樱口紧闭地随着诸人不徐不疾地前进,其实她心中此际正是百念纷至、百味俱陈,说不出是悲是喜。

查仁目睹三女那副神态,原本纷乱的脑际更感其乱如麻,一时间委实难以作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昨夕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他相信了诸魔之话。

然而,三女仍是在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休,心中不由因烦而急,因乱而躁、双眉一剔,转过头去方待责斥三女几句。

入目一桩事物,却不由使他心中一震,脸色倏变地突然停下脚步。

诸人正自埋首前进间,发觉查仁倏然住步,也自不由一怔地停下脚步。

查仁对诸人数十道诧异目光视若无睹,却突然伸手向正自瞪口讶然三女之中仲孙双成颈后抓去。

诸人这才发觉,仲孙双成一袭彩色劲装后领上,不知何时,被何人嵌入一个拇指般大纸团,不由心中又是猛地一震。

纵然仲孙双成如何大胆,此时不由倏觉一丝寒气直透全身。

但见查仁打开纸团略一注视,脸色霍然大变,神色凝重,默然不语。

诸人人目斯情,心中方又是一震,倏见查仁须发俱张地冷哼一声,就要将那张纸儿撕碎。

一瓢道长站得最近,眼明手快,出手如电,一把夺过,略一注视,脸色微微一变,也自默然不语。

诸人虽然心知有异,但一时却无一人敢问。

略一沉寂,仲孙双成突然向一瓢道长说道:“师叔,这纸条儿上写的什么,成儿姐妹可以看看么?”

此言一出,一瓢道长顿时面泛难色,飞快地向查仁递过一个探询目光。

查仁略一沉吟,一叹说道:“纸包不住火,这桩事儿也不是长时可以隐瞒的,老杂毛,你就给她们看看吧。”

一瓢道长微一颔首,神情黯然地将纸条递过,仲孙双成方待用手去接。

“且慢!”陆菱艳突然一声冷喝,神情木然地说道:“成姐,你最好不要看它,因为那上面写的东西,对我们姐妹将是一桩莫大的刺激,小妹恐怕姐姐禁受不住。”

仲孙双成闻声倏然拍手,不由又是一怔,突然一抹阴影掠上心头,五指一伸,飞快地接过那张纸条。

仲孙双成、王寒梅、狄映雪,六只妙目只在纸条上略一注视,花容倏变,娇躯也自泛起一阵轻颤,仲孙双成一只执纸条柔荑尤其抖得更厉害。

诸人方待要问,那张纸条已自仲孙双成手中滑落,三个娇躯摇摇欲坠,突然各自一声绝望哀呼,掩面飞投五老丐、仲孙玉、狄仁杰怀中,痛哭失声。

五老丐、仲孙玉、狄仁杰等诸人更是心神大震,讶然欲绝,方自齐叫一声:“丫头,你们这是……”

陆菱艳突然说道:“含烟他,不愿再见我们啦。”

声音乍听极为平静,其实已是微带颤抖,显然她是极力忍耐着心中万般幽怨、千种哀痛。

话声方落,查仁已自心神与诸人同时一震地讶声问道:

“艳丫头,你,你如何知道?”

陆菱艳凄然一、笑道:“艳儿不过根据前后事态加以揣测罢啦。

诸人闻言心中也自不由一惨,默然无语。

齐振天突然大步迈出,俯身拾起那张纸条,略一注视,但见上面写着一片细小字迹。

“柳含烟已随孤岛永沧海底,此生不再复现,奉劝诸位不必枉自奔波、千里寻找,诸多往事不过一场幻梦……”

“梦”字以下,写了又涂,涂了又写,结果仍是划掉,难辨为何,另一行有八个小字,写的是:“欲访故人,九华绝峰。”下面另有四个小字写的是:“幽灵书生”。

字迹虽然龙蛇飞舞,铁划银钩,但潦草零乱已极,显然在写的时候,执笔人心情也是甚为紊乱。

齐振天目光一扫请人,不由一叹,暗道:“烟弟,你这是为何?你可知几位姑娘为你千里迢迢……唉。”

他的话儿一丝不差,不但几位姑娘,就是诸人也是为了他千里迢迢,去来南海,几经风险,不眠不休,尤其是狄映雪,在这几日中爱情使她忘却了少女原有的尊严、矜持,心中情慷,表露无遗,却未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手……心中之悲痛,自非笔墨所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