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卷 第 五 章 以文相会(第5/6页)

这是说,关山月知道不稀罕,不足以证明什么。

关山月道:“这是姜老的意思,姜老以县尊带着公子孝廉公亲临,万万不能推辞,不能不答应,而且是好人家,好子弟,就把女儿许给了董家,这却不是芸姑的意思。”

白衣文上道:“芸姑她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门不当,户不对,不敢高攀。”

白衣文士凤目睁大了:“这阁下怎么也知道?”

关山月道:“只问芳驾,这是不是也是‘鄱阳县’十家有九家都知道的事?”

白衣文士道:“我不能不承认,这不是,阁下跟姜家是……”

关山月道:“朋友,正在姜家做客,我说了这件事,芳驾这表示知道姜家,难道府上也知道芸姑的意思?”

白衣文士道:“不瞒阁下,芸姑曾到县里来找过我,也这么说,并要我劝家父、家兄收回聘礼,退掉这门亲事。”

关山月道:“这我倒不知道,恐怕姜家也只芸姑自己知道,芳驾可曾……”

白衣文士道:“我据实禀知家父,告知家兄。”

关山月道:“令尊怎么说?令兄又怎么说?”

白衣文士道:“家父说,董家不同于一般官宦人家,否则就不会亲自带家兄登门求亲,好姑娘不能放弃,芸姑会有想明白的时候。家兄说,众志不贰,必等芸姑改变心意。”

关山月道:“我来对了,也管对了。”

白衣文士道:“阁下既是姜家的朋友,今日此来,就不像其他远近来人一样,只是为来见家兄一面,跟家兄谈文的。”、”

关山月道:“也不瞒芳驾,我是来看看,令尊是不是的确是位好官,令兄是不是的确是位好子弟;要是,我会尽心尽力促成这段好姻缘,让佳话流传远近。”

白衣文士道:“要不是呢?”

关山月道:“我会帮芸姑说话,劝姜老退婚。”

白衣文上道:“那么,以阁下看,家父、家兄……”

关山月道:“闻知令兄遭劫掳,我毛遂自荐尽棉薄,并抬出姜家以取信芳驾,芳驾以为呢?”

白衣文士猛然站起:“敢请阁下这就跟我到县衙去,我得先禀明家父。”

这是理,也是礼。

这也是愿意,也是请关山月伸手侦查,救她的兄长了。

关山月跟着站起。

好在县衙并不远。

有白衣文士带领,关山月进县衙自是通行无阻,而且,白衣文士带着关山月直进后衙。

后衙是知县老爷住家的地方,白衣文士也就是把关山月带进了家门。

关山月在客厅稍候,白衣文士召来一名仆人伺候,她则匆匆禀告乃父去了。

关山月坐着等,看这间待客厅,也看眼前仆人。

“鄱阳县”是个小县,可这个小县不算穷县,县太爷家的待客厅,可以气派一些,可以堂皇一些;可是这间待客厅简朴得几乎寒酸,除了桌、椅、茶几,什么都没有,就连这几张桌、椅、茶几,都是油漆剥落,痕迹斑斑,但是到处干干净净,窗明几净,点尘不染。

仆人也是一样,穿得朴素,甚至是旧衣裳,但是干干净净,待客也殷勤有礼。

这就更能证明是什么样的官,什么样的人家了。

轻快步履声响动,不止一个人。

想必白衣文士陪着乃父来了。

关山月站了起来。

仆人躬了身。

进来两个人,二前一后,前面一位是位瘦削清癯老者,一袭灰色布衫,清奇,精神。

后面正是那位白衣文士,仍然易钗而弁,一袭男装。

本来嘛!这时候哪有工夫换衣裳,还我女儿家本来面目,也没那个必要。

老者并没有因为儿子遭到劫掳而惊慌仓惶,镇定,平静,从容,泰然。

白衣文士的神情里,也看不出兄长遭难,身在危厄中,甚至安危难卜,不明生死。她轻抬玉手:“就是这位。”

老者拱手:“阁下。”

这哪像个县尊,一地的父母宫?”

关山月抱拳躬身:“草民拜见。”

老者道:“此刻我不是县令不是宫,只是个待客的主人,阁下则是我董家贵客,座上嘉宾,请坐。”

他抬手肃客。

关山月欠身称谢,等主人先坐。

老者不肯先坐,抬手再让,这才宾主同时坐下。

白衣文上也在下首坐下。

坐定,老者说话:“贵姓关?”

关山月道:“不敢,关山月。”

老者道:“阁下不像我见过的江湖人。”

关山月道:“草民初入江湖。”

老者道:“我刚说过,此刻我不是县令,不是官,只是个待客的主人;阁下则是我董家贵客,座上嘉宾,还请不要如此自称。”

关山月微欠身:“是,在下从命。”

老者道:“我已经听小女说过了,她对人向不轻许,却极为推崇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