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 十 章 无涯神教(第3/5页)

一天,伏仰托人捎信来说他那边恰好有一扇鹿肉,让无飘堂堂主过去。无飘堂堂主心知伏仰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便想以酒肉来掩饰这种失落,于是他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当他于傍晚时分依约来到伏仰家中时,却只见其妻,其妻道:“伏大哥他临时有事,去去就回。”她一向称自己丈夫为大哥。

无飘堂堂叶刺便道:“既然他不在,那么我改日再来吧。”

伏仰之妻秋倚嗔道:“若是你就这么回去,你伏大哥便会怪我招待不周了,莫非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其实叶刺心中还真有顾虑,同时也有点害怕单独与秋倚相处。伏仰比叶刺大四五岁,而秋倚则与叶刺年龄相仿,当时都是二十八九。秋倚的身姿非但未因为已是人妇而逊色,反正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风韵,虽然叶刺不会对朋友之妻有非份之想,但他毕竟是血气方刚之人,常常在秋倚那顾盼生情的目光中,在那梦幻般的幽香中眼红心热。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不愿在伏仰不在时与秋倚相处,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多大信心。

但今天秋倚如此说了,他再坚持着要走,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于是他便留了下来。

秋倚为他端出丰盛的酒菜,然后殷勤地为他夹菜斟酒。

叶刺酒量颇大,但不知为何那天醉得特别快,才饮三四杯,他便觉得头晕晕的,思路也不甚清晰了,他似乎听到秋倚说了声:“叶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然后,她便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感觉到了秋倚的手带有温热,心中突然腾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不安,他一把拉住了秋倚的手!

秋倚似乎踉跄了一下,站立不稳向他这边倒来,一个温香的躯体进了他的怀中,他感觉到了秋倚的磨擦、蠕动与颤栗,他闻到了她发间、胸间的诱人清香,他看到了秋倚眼中狐一样的光芒!

叶剌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他的喉间发出了低沉的古怪声音,然后便一把搂住秋倚的纤腰,秋倚没有挣扎,她只发出了“嘤咛”的一声,便缓缓闭上了她的美目……

一切,就如此发生了……

其实,这些情景,都是叶刺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的,在那个夜晚中,他的灵魂与理智似乎已统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有肉体以及从肉体中迸发的不可抑止的欲望。

或者可以说他是在一种近乎睡梦般的状态中完成了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

是一杯冰冷的水将他泼醒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把抵于自己喉间的刀,以及握刀的人。

伏仰!那个几乎让怒火烧毁的伏仰!他的眼神让人看了之后就不敢也不忍再看第二眼:

痛苦、失望、愤恨、鄙夷……

他的身子哆嗦如一片秋叶,在这种状态下,叶刺完全可以逃走或将他杀死。

但叶刺什么都没有做,他已看到了就躺在他边上的秋倚,秋倚身上的衣衫已不能遮住应该遮住的地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叶刺的血液便凝固了,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争辩、无法改变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如果自己不死,那就没有天理了。

刀慢慢地切入、切入,把冰凉与死亡慢慢地切入了他的身体内。

是秋倚救了他,秋倚忽然道:“是我勾引了他,我在酒中下了药。”

刀停了,却没有收回。三个人都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秋倚的神色极为平静,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做,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了之后又将它说出来。

刀光倏地一闪!寒刃饮血之声响起,鲜血抛洒开来!

抛洒的是伏仰的血,伏仰的刀深深地插入了他自己的腿中!

叶刺惊呆了。

伏仰用手拔出他自己腿上的刀,然后转身,慢慢地向外走,鲜血从他的脚下画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叶刺傻了一般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那落寞绝望的身影从他眼中消失,他才回过神来。

他知道从此自已便要生活在阴影中了,他应该怪身边躺着的女人,可他没有。他只恨自己。

这就是男人,男人往往只会爱女人,恨自己。

他不懂秋倚,她所做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伏仰走出之后,便也从此消失了,消失得如同秋雾。

然后,叶刺也从“无矗教”中消失了,他不停地寻找到伏仰,为了不使伏仰躲避他,他隐名埋姓易容,以一个木匠的身份走南闯北,可却总是一无所获。

一年之后,他的那间小屋突然来了一个女人,一个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女人——这不仅仅是恨——是秋倚。秋倚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她说道:“这是你的女儿。”

叶刺当时的感觉是一片空白,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已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女儿,他有点傻乎乎地接过那个婴儿后,秋倚便消失了,孩子在他的大手中大声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