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少小相逢客 何人知玉声(第4/11页)

眼见无幸,猛听得一声怒吼,有一人从来路如飞扑来,一剑便将五名番僧逼退,一名番僧稍慢一点,胸口已经着剑毙命。

唐宁正支持不住,一见来人,立即精神大振。有四名番僧围攻那人,对付唐宁的便只二人,唐宁虽受伤不轻,但手中剑利,生死危急之下,将自身潜能激发,一手白云剑法使发了,逼得两名番僧急急后退,手中铙钹已为箫剑削得不成形状。

那来人一身道袍,五十开外,怒目圆睁,须髯剑立,怒吼声中已将两名番僧刺死,另两名边打边逃。

关卡中冲来两名番僧,这两名番僧年纪已老,从来势看内功远在这小一些的番僧之上。

道人见状,加紧两剑,将面前两名番僧刺死,迎前抵住两名老僧。

唐宁浑身浴血,犹自奋战。那两名番僧见他伤口流血不断,只两边缠斗,不与他正面交锋,存心使他失血过多,不战自败。那道人被两名老僧缠住,虽然略占上风,一时也抽不出手援救唐宁。那两名老僧会讲汉话,更认得那道人,相互边打边骂,原来是夙敌。

双方势均力敌,若唐宁先支持不住,自然是番僧胜,若那道人先一步解决那两名老僧,余下两名小僧自然跑不脱。

关卡中吐蕃兵出动十几名前来增援,若放在平常,莫说那道人,便是唐宁,也不在乎十几名寻常兵士。但如今双方势均力敌之时,多上一两人便能左右胜负,何况那道人此时已经弃剑正与两名老僧对掌比拼内力,便是一个小儿也能制他性命。唐宁眼见危急,只想尽快将面前两名番僧抢先解决。那两名番僧见形势有利,更加采用拖延战术,唐宁急躁冒进,反而更遭重创,右臂被铙钹扫过,使剑不便。

此时形势更加危急,那十几名吐蕃兵已冲上前来,一名兵士举枪直刺那道人后背。那道人正与两名老僧比拼内功,性命相搏之时,所有内力都集于手掌,后背门户大开。

眼见长枪及背,唐宁大吼一声,奋起最后之力,飞身扑向那兵士,一剑将他从头向下劈成两半。

两名番僧见唐宁不顾自身去救那道人,双双发力将已被唐宁削破的铙钹砸向他后背后脑,满拟将他砸个脑袋开花,却见打横里一鞭扫来,将四只破铙钹打落在地。

两名番僧急忙回头,劈面便只看见白花花的一片打来,一名番僧登时满脸开花,立时气绝。另一名番僧侥幸看清是柄拂尘,当胸便挨一掌,也是一声未吭便呜呼哀哉。

两名老僧正与那道人对掌,却见对头来了援兵,将吐蕃兵打得死伤无几,心下一慌,便有脱逃之意。内力生死相拼之时,哪能松懈?那两名老僧心只一慌,内力便接不上,登时被那道人的内力真气攻破心脉,气绝而亡。

那道人哈哈大笑,俯身拾起长剑,掉转身准备向救援之人道谢。哪知一转身,立刻脸色大变,大叫一声掉头便跑。那关卡中吐蕃兵不知死活,还要阻拦,那道人手起剑落,将几名兵丁刺死,一溜烟去了。

唐宁浑身着伤,伤口如火燎一般疼痛,强自忍着,额头上汗如黄豆大小,不绝滚落,见来救援的却是华阳道人与韦玉筝。

华阳道人虽然性情急躁,究竟是女人家心软,见唐宁受伤甚重,忙为他草草包扎。韦玉筝上来帮忙,她做事极认真,先要将伤口擦净,再敷了药细细绑好,等她包完一个伤口,华阳道人已将唐宁身上十几处伤口扎好了。华阳道人见韦玉筝慢条斯理,笑道:“大小姐,绣花呢?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韦玉筝红了脸,讪讪得不敢答话。华阳道人将唐宁三下五除二扎好,韦玉筝止不住噗嗤笑出来,原来华阳道人在唐宁身上十字八道绑了许多布条,看上去十分滑稽。

华阳道人瞪韦玉筝一眼,自己也不觉笑出声来。唐宁低头一看,也是哈哈一笑,但一笑便牵扯伤口疼痛,忙忍住了笑,当先走过关卡。那些吐蕃兵学乖了,再不敢阻拦。

唐宁所受皆是外伤,失血虽多,却无大碍,只是这副模样,自然无法混进天水城,便在城外寻一户汉人农家借住,再将伤口好好包扎,说是借住,其实哪有住处,只搬些草铺在地上。这里被吐蕃占后,吐蕃官吏不懂农桑,只知放牧,天水一带良田全改成牧场,那农户生计自然十分清苦,心怀大唐,才冒死容留唐宁等人。

次日还欲到秦州一行,华阳道人阻道:“唐师侄,你身上伤未好,吐蕃人又有了防备,不宜再西行了。”

唐宁也只好作罢,便沿渭水向东,到底心中有愧,还是翻山越岭将大震关一带吐蕃军营位置规模草绘成图。一路上吐蕃兵防卫戒备甚严,唐宁等只有向南绕山上通过。

自五月中离开凤翔,也有一月有余,只将陇南及大震关一带军情查明,到了凤翔李愬军中,唐宁深表歉意,称道有辱使命。原来李愬调任凤翔陇右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