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黑白究可分 何子便当弃

韦玄中忙跨前一步见礼道:“晚辈不知太乙师伯在此,搅扰清兴,还望恕罪。”那胖大道士道:“原来是华山派的玄中,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韦玄中道:“晚辈师妹被人所擒,我们追逐至此。”胖大道士道:“适才那老头手中提的是你师妹?”他正在下棋,只眼角余光看见老疯头提着人一闪而过。

韦玄中道:“正是家师爱女袁聪,不幸落入老疯头之手。”胖大道士皱眉道:“云阳的女儿?老疯头?便是那老头么?这件事只有你师父出面才能化解,你管不得。”韦玄中不明所以,只得称是。

胖大道士又正色道:“我们几家商量好不到什么狗屁大会去,怎么你们华山派又去了?是你师父同意的么?”

韦玄中忙道:“此次实是我师妹少不更事,私自下山,也不知甚么原由,居然和长安剑宫中人相识,到了骊山。”胖大道士唔得一声:“理应如此,我想云阳是不会言而无信的。这几位也是你的前辈,应去见个礼。”

韦玄中应一声是,胖大道士一一介绍:“这位是顾先生,这位是汉水的赵山人和两位世兄,这位是老叫花子。”

韦玄中逐个见礼,见到老叫花子道:“晚辈见过嬴帮主。”原来那老叫花子是丐帮帮主嬴不亏。韦玄中见礼罢,心道老疯头是追不上了,向那胖大道士道:“晚辈一个师弟为救师妹,身受重伤,需去相救,晚辈这就告辞了。”

哪知胖大道士道:“你可以走,他不许走。”一指唐宁。

韦玄中道:“这位唐公子与我一起来,自然也要一起走。”

胖大道士道:“不成,适才你们搅了局,才让我输了棋,你是云阳的弟子,又有急务,便放你去,他不能走。”

唐宁一听,心道:“原来只是为输了棋,便迁怒到我们头上,真是岂有此理。”但敬他是韦玄中的师伯,是以隐忍不发。

胖大道士见韦玄中还不移步,不耐烦道:“怎么还不走?”韦玄中心道唐宁为了我师妹之事才得罪太乙师伯,我怎好弃他而去。唐宁心感韦玄中义气,但想柳玄成尚留在会场,便向韦玄中道:“韦兄但去救助柳道兄。”言下还有一层意思,便是我们又无过错,他们是长辈也得讲道理。

韦玄中也确实担心柳玄成,只得告辞。胖大道士再看唐宁的神情气鼓鼓的,笑道:“怎么?你小孩子还不服气么?”

唐宁忍不住道:“这位前辈,下棋本是闲情,晚辈不过一时搅扰前辈的清兴,莫说是为了救人,就是无故搅了棋局,也不能随意扣人。”他本是读书人,但想既然遇见江湖人,便以江湖规矩称呼。

胖大道士突然出手搭在唐宁肩上一扳,唐宁自然便生内力相抗。那胖大道士一搭即收,厉声道:“你身上怎会有我太乙门的内功?”他在下棋之时,听唐宁远远奔来,已觉得这少年竟然身具本门内功,留下唐宁也只是想确认此事,输棋不过是个借口。

这一下不仅众人吃惊,唐宁自己更是震惊。那胖大道士又厉声喝问,唐宁诧异道:“甚么太乙门内功,我不知道啊。”

众人看他不似作伪,似乎连太乙门也不大清楚。胖大道士又喝道:“你这内功从哪里学的?”

唐宁昂然道:“我答应那位前辈,不能说他的名字。”胖大道士听了这话,脸上倒闪过一丝笑意,但也是一闪而收,依旧厉声道:“你偷学我太乙门功夫,居然还如此嘴硬,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废了你的武功。”

唐宁一仰头道:“前辈便是取了在下的性命,在下也不能说。”

胖大道士嘿嘿一笑道:“我若硬逼你讲,这几个老家伙会取笑我以大欺小。”回头向小道童使个眼色道:“湘儿,你替我教训他一顿。”

那小道童会意,拔剑道:“这位朋友,那我就不客气了。”做出一副盛气凌人之势,持剑左砍右削,呼呼生风,催促道:“还不拔剑。”

唐宁眼见形势所迫,没想到江湖中人如此不讲道理,气愤不已,从包裹中取出长剑,上来便刺。那小道童嘻嘻一笑,持剑格斗,唐宁的剑术又如何是人家的对手?没几招便陡遇险情,狼狈不堪。

胖大道士道:“好了,湘儿,不用打了。”那小道童笑着退下。胖大道士问唐宁:“你怎么只会用‘青云剑法’这种三脚猫的剑术?”

唐宁道:“晚辈也只会这些。”言下自是悻悻然,他虽非争强好胜之人,但所学剑术屡次被人嘲讽,甚是无趣。

胖大道士回头,见老叫花子和赵山人一脸嬉笑。那老叫花子笑道:“这个家伙脾气还是这般古怪,教人家内功又不教剑术,算什么师父?”

那赵山人要文气些,笑道:“这家伙年纪都五十多岁了,还这么大的怪癖,每日还修甚么道?教徒也不好好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