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诚 Coming Over(第2/3页)

“你知道我是狗子,那你是?”

“你记得叮当脖吧?”

“当然,可你不是他。”

“没错,我是他儿子。”

狗子皱眉,弓弦拉得更紧。“你最好编个像样的答案,他儿子死在九指手头。”

“没错。我是他另一个儿子。”

“他没有另一个……”狗子一顿,在脑子里数着一个个冬天,“见鬼,不会是那么久的事吧?”

“就是那么久。”

“你长大了。”

“男孩都会长大。”

“你叫啥?”

“他们叫我摆子。”

“咋说?”

他笑了:“敌人一见我就吓得打摆子。”

“真的?”

“不全是。”他叹气,“告诉你也没啥。我第一次出去掠袭喝多了,小便时掉进河里,裤子被冲走,人也被冲出半里远。回营时我摆子打得厉害,谁都没见过。”他抓抓脸,“尴尬透顶。不过外号是打仗挣的。”

“真的?”

“这些年,我手上沾了不少血,跟你肯定没法比,但足以让人追随。”

“是吗?有多少?”

“大约四十名亲锐,就在附近。你别紧张,他们有的是我爹旧部,少数是新人,但都是好手。”

“哈,你混得不赖,有一小队人马。为贝斯奥德卖命,对吧?”

“人总要找活儿干,但这不妨碍咱们谈谈。我能把手放下了吗?”

“不行,就这样挺好。你一个人跑林子里来干吗?”

摆子若有所思地抿嘴:“你别笑话,我听说三树鲁德在这儿。”

“他的确在。”

“真的?”

“外加霹雳头巴图鲁、寡言哈丁和黑旋风。”

摆子挑挑眉,靠住一棵树,依然高举双手,狗子谨慎地盯着他。“看来这儿聚了帮能人,你们五位手上的血,恐怕是我手上这四十人的两倍。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大伙儿都会乐意追随。”

“你想加入?”

“有可能。”

“你的亲锐也来?”

“也来。”

狗子不得不承认有点动心。四十名亲锐,他们知道贝斯奥德的位置,兴许还知道某些计划。这省却了他在冰冷、潮湿的树林里躲躲藏藏的麻烦,对此他早已受够。但他依然信不过这高个杂种,他决定带此人回去,三树自有决断。

“行,”他说,“走着瞧。要不,你走前面上山,我打后面跟随?”

“行。”摆子说着转身沿斜坡缓缓往上爬,依然高举双手,“你把弓握好,呃?别一趔趄射死我。”

“少废话,高个,狗子箭无虚——啊!”

他绊在树根上,脚一崴,弓弦松脱,箭贴着摆子的头皮飞过,扎在前面树上,嗡嗡颤动。狗子双膝跪在泥里,一手握着没箭的弓,抬头看着笼罩在面前的摆子。“操。”他低声咒骂。对方完全可以举起硕大的拳头,揍掉他脑袋。

“幸好你没射中,”摆子说,“我能把手放下了吗?”

***

不出所料,黑旋风立马发飙。“他奶奶的,这兔崽子是谁?”他大叫一声,冲到摆子面前,握紧斧子,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场面多少有点滑稽,黑旋风比摆子矮半个头,但摆子并不觉得有趣,他当然笑不出。

“他是——”狗子开口就被打断。

“是高个兔崽子,呃?老子不想仰头跟杂种说话!坐下,高个!”他伸手将摆子一屁股按坐在地。

平心而论,狗子觉得摆子表现挺好,被按进泥地只咕哝了一声,然后眨眨眼,用手肘撑起身冲众人微笑:“看来我得这么待着。别再按我,呃?长得高不是我的错,你也不是自己想当个混蛋,对吧?”

狗子打个激灵,等着摆子因多嘴挨揍,黑旋风却笑了:“我也不是自己想当个混蛋,有种,我喜欢。他到底是谁?”

“他叫摆子,”狗子说,“叮当脖之子。”

黑旋风皱眉,“但九指不是——”

“另一个儿子。”

“但他只有一——”

“再想想。”

黑旋风皱眉,然后摇头。“操,那么久的事,呃?”

“他长得挺像叮当脖。”巴图鲁的影子笼罩在他们身上。

“我的天啊!”摆子说,“我以为你们不喜欢高个?你是两个人叠起来的吗?”

“就一个。”大巴走来,拎孩子般单手拎起他,“抱歉,招待不周。朋友,来找我们的往往都是来拼命的。”

“希望我是例外。”摆子仍旧目瞪口呆地盯着霹雳头,“那位一定是寡言哈丁。”

“哦。”寡言头都没抬地应道,自顾自地检查箭杆。

“而你是三树?”

“正是。”老汉叉腰道。

“哎呀,”摆子揉着后脑喃喃说,“我觉得自己又掉水里了,没错,深水里。巴图鲁,黑旋风,还有……我的天,您真是三树,呃?”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