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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叶空山似乎是被这个媚眼激怒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每个问题都切中要害,让女匪穷于应对,很快额头上的汗水就涔涔而下。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抬起左手,理了理发髻,就在这个动作做出来之后,岑旷尖叫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骷髅头刺青!这个女劫匪的左臂上,赫然文着一个骷髅头刺青。那正是丁文杰为岑旷调查出的内容:曾经和歪鼻男人有过接触的那个年轻女人,左臂上就有这么一个刺青。

那个歪鼻男人,竟然是抢劫官库的劫匪们的同党。

审讯结束后,岑旷迫不及待地向叶空山说明了这一重要情况。叶空山听完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也就是说,我们再提审一下那个女匪,就能够弄清楚歪鼻子男人的身份了!”岑旷兴奋地说。

“那是当然了,你干得很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仔细想想这个案子里最有意思的一点。”叶空山说。

“最有意思的一点?哪一点?”岑旷不大明白。

“一个胸怀大志想要抢劫青石官库的人,就算和上官云帆有着再大的仇恨,会不会就在他们行动之前的这段时间去寻仇?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叶空山问。

“我……应该不会,”岑旷说,“那样是因小失大。”

“可他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去找了上官云帆。我们的第一个解释:这家伙疯了。那么假如他没疯,第二个解释是什么?”叶空山做循循善诱状。

“第二个解释是……是……”岑旷苦苦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他想要上官云帆帮他打劫!”

“就是这个了!”叶空山拍了拍巴掌,“所以我们的神医上官云帆,其身世背景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这起案子,恐怕又会牵连到一些数十年前的隐秘呢。我们赶紧先提审那个女匪,先把歪鼻子男人的身份弄清楚。”

女匪已经对叶空山产生了畏惧,所以没有费什么周折就全都交代了,再结合之前匪徒们交代的内容,这起案件的案情已经十分清楚了。

这群匪徒一共有十个人,除了歪鼻子男人之外,其他九人都属于同一个小团伙,各自身怀绝技,平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定都是大案子。这些年来,他们在宛州的各大城市作案多起,南淮、淮安、白水等城市的数件悬案都是他们的手笔。眼下这帮人被一网打尽,足够宛州各地的捕快们放鞭炮庆祝了。

但打劫青石官库,并不是他们的主意,而是那个歪鼻子男人的点子。此人真名叫作秦望天。

一听到这个名字,叶空山就忍不住狠狠握了握拳头,就连岑旷都忍不住大吃一惊。她虽然未曾亲历,但在过往的卷宗上见到过这个名字。

“秦望天?二十多年前在天启城盗走了皇帝收藏的名画的秦望天?”岑旷问,“这可是大内侍卫追捕了二十多年都没能抓到的重犯啊,还有好多人说他已经中毒死掉了——我想起来了,他的确面部受过伤,只不过关于受伤部位的说法不一。”

“就是那个秦望天了,”女匪点点头,“你们想想看,如果不是他这样身份的人物出马,怎么能轻易说动我们来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根据女匪的说法,秦望天找到他们,说明自己的来意。原来他当年中毒后始终没能拔清余毒,已经罹患绝症,只剩下半年到一年的寿命了,因此希望能够在自己去世之前,干出一票大事来。能够和秦望天合作,对这九名悍匪来说,也是一种荣耀。他们审慎地查清了秦望天的身份,甚至绑架了名医来确认他所说的绝症并非谎言,最终同意了一起干这票“能够让九州震惊的真正的大买卖”。

“他先于我们来到青石城,说什么要提前做些准备,让我们晚几天过来和他会合,”女匪说,“我们到来之后,他果然已经做好了相当周详的规划,包括逃跑的线路都设计好了,这让我们更加信任他。可是没想到……临到行动前四天,他突然失踪了。由于他和我们的联系是单向的,他不来找我们,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我们九个人产生了分歧,有人建议不要做了,直接离开,但大多数人觉得,既然详细的行动计划都已经有了,少了秦望天一人,并不会造成什么障碍,我们还是应当动手。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我们还是行动了。”女匪有些懊丧地说。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所说的‘提前做些准备’指的是什么?比方说,要找什么人帮忙?”叶空山问。

“我们以为,就是他所策划的行动步骤和路线图,”女匪说,“别的就不知道了。”

“真是一群笨贼!”叶空山毫不犹豫地下了定论,“怎么可能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