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倒落的旗帜与消亡的仁慈(第15/34页)
如果城中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残存着人类的抵抗力量,那一定就是王宫。不幸的是,塔曼尼的部队和王宫之间似乎游荡着许多小群兽魔人,他们在赶往王宫的路上会一直撞到这些怪物。
当然,在到达王宫前,塔曼尼不可能确实知道那里是不是真的还存留有抵抗力量。这就意味着他必须率领这支部队一直向王宫冲杀,无法顾及自己的身后。任何一支兽魔人的小队都有可能截断他们的退路,把他们困在城中。但现在,他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需要找到王宫中的抵抗部队。如果那里真的还有人在抵抗的话。然后,他将以那里为基地,进一步深入凯姆林内部,取得存放在城中的龙。
空气中充斥着烟火和鲜血的气味。在短暂的战斗间歇中,红手队员们将兽魔人的尸体堆在街道右侧,清理出通行的道路。
凯姆林这个区域也有许多难民,不过和城门附近洪水般的人潮相比,人数已经减少许多。当塔曼尼和红手队终于控制住通往王宫的大道时,才有一些人从黑暗中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这些难民已经不再要求红手队保护他们的财产和房屋,他们只是在喜悦地啜泣着,因为终于看到还有人类的军队在与暗影生物作战。塔曼尼命令玛德芬护送这些人沿红手队打通的通道逃往城外。
随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王宫。在黑夜之中,高高矗立于山丘上的王宫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然凯姆林大部分已经陷入火海,王宫中却看不到半点火光,白色的王宫围墙在烟尘缭绕的夜色中仿佛一道幻影。没有被点燃,就意味着那里还有人在守卫,难道不是吗?那里难道不是兽魔人首要的攻击目标?
塔曼尼派遣斥候前往那里进行探查,同时命令部下进行短暂的休息。
梅尔登已经给塔曼尼敷好药膏,重新系好绷带。
“谢谢你,梅尔登,”塔曼尼向他点了点头,“我已经能感觉到药膏的效力了。我听你说过,要减缓这种伤痛,这种药只是手段之一。那么其他的办法是什么?”
梅尔登从腰带里抽出一个金属瓶子,把它递给塔曼尼:“夏纳白兰地,很烈的酒。”
“在战斗时喝酒可不是个好主意。”
“喝了它,”梅尔登轻声说道,“拿着瓶子,狠狠喝一口,大人。否则到了下个钟头,你就站不起来了。”
塔曼尼犹豫了一下,才接过瓶子,痛饮一口。烈酒就像那个伤口一样,给他的喉咙带来一阵灼痛。他咳嗽着,将那瓶白兰地收起来:“我相信你一定是带错瓶子了,梅尔登,这东西一定是你从鞣皮子的大桶里舀出来的。”
梅尔登哼了一声:“我听人们说,你没什么幽默感,塔曼尼大人。”
“这方面我的确很欠缺,”塔曼尼说,“不过你们也都要小心那种剑。”
梅尔登点点头,神情显得异常严肃。他悄声说道:“恐怖克星。”
“那是什么?”
“边境国人的称号。你杀了一只隐妖,所以你是恐怖克星。”
“那时它身上已经中了十七箭。”
“这不重要,”梅尔登伸手拍了拍塔曼尼的肩膀,“恐怖克星,当你无法再忍受那种剧痛时,就朝我伸出两只拳头。我会为你解决这个麻烦。”
塔曼尼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他们全明白这番对话的含义。红手队中的边境国人都相信,萨坎鞑造成的伤口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很难预料的。这种伤口有些会迅速溃烂;另一些则会让人患病、衰弱。而如果是像塔曼尼这样,伤口变成黑色……这是最可怕的一种情况。他唯一还能活下来的机会,就是在随后一两个小时内找到一位两仪师。
“看起来,”塔曼尼嘟囔着,“我缺乏幽默感也许是一件好事,否则我一定会认为是因缘和我开了个玩笑。德耐尔!你手边有地图吗?”光明啊,他还真是想念万宁。
“大人,”德耐尔手里举着一支火把,另一只手拿着一张匆匆绘就的地图。他是红手队中操龙手部队的一名队长,“我已经找到一条便捷方式,能更快到达亚柳妲储藏龙的地方。”
“我们先要赶到王宫。”塔曼尼说。
“大人,”德耐尔宽厚的嘴唇翕动着,说话的声音却显得格外微弱。他不停拉着自己的军装,仿佛那件衣服很不合身,“如果暗影得到了那些龙……”
“我很清楚这其中的危险,德耐尔,谢谢你。但如果找到它们,你又能以多快的速度运送那些青铜管?我一直担心我们的力量过于薄弱。而这座城市被烧毁的速度要比浸透油的、暗中寄给领主夫人的情书更快。我只希望能在找到那些武器后尽快离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