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第17/23页)
“好吧,”他似乎仍然心存疑虑,“我有塔罗牌,古人智慧的结晶什么的。或者中轴地之京族序列,赶时髦的人现在都用这个。我不玩茶叶占卜。”
“给我试试那个京族什么的。”
“那就把这些蓍草根往上扔。”
她扔了。他们看着蓍草形成的图案。
“呣。”过了一会儿,切维尔说,“嗯,壁炉里一根,可可杯里一根,街上一根——讨厌的窗户,桌上一根,还有一根,不,两根在碗柜后头。剩下的嘛,我猜努谨特夫人会找出来的。”
“你又没说用多大力气。要我再来一次吗?”
“不不不,我想不用了。”切维尔抽出垫在桌腿底下的黄色大书,“这个图案似乎很有意义。是的,这儿,八元灵符8887:违规,不知悔改的傻瓜。然后参照这里……等等……等等,没错,找到了。”
“怎么说?”
“胭脂虫的皇帝没有直起身子,明智地选择了在下午茶时间出发;晚上,杏花中的软体动物一片沉寂。”
“请接着说!”凯莉满怀着敬意,“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没多大意思,除非你是只软体动物。”切维尔说,“我猜在翻译的时候可能丢了些什么东西。”
“你确定你知道该怎么弄吗?”
切维尔急忙说:“咱们试试塔罗牌吧。”他把牌摆开,“拿一张,随便拿。”
“是死神。”凯莉说。
切维尔很快做出解释,“啊。嗯。当然,抽到死神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意味着死亡。”
“在哪些情况下不意味着死亡?是不是对方过于激动而你又太尴尬,不好意思说真话的那些,呣?”
“这样吧,再抽一张。”
“也是死神。”
“你把刚才那张放回去了?”
“没有。要我再抽一张吗?”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唔,真是巧了!”
“死神第三号?”
“没错。这副牌是专门用来整人的?”凯莉竭力显得沉着镇定,但就连她自己也能察觉出声音里那一点点歇斯底里的苗头。
切维尔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把牌全都收起来,洗了几次,在桌面上一张张翻开。里头只有一张死神。
“哦,天啊。”他说,“我想这回问题比较严重了。我能看看你的手相吗?”
他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半晌。还跑去拉开碗柜的抽屉,翻出个宝石匠用的眼镜,拿自己的袖子擦掉上头的稀饭,又在她的手上花了好几分钟,任何细节都没放过。最后他往椅子背上一靠,取下眼镜,瞪住凯莉。
“你已经死了。”他说。
凯莉沉默着。她想不出一个恰当的回答,“我没死”缺了点性格,而“严重吗?”又显得太过轻佻了些。
“我跟你说过吗?我觉得问题很严重?”切维尔问。
“我想你已经说过了。”凯莉小心地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非常平稳,没有问题。
“我说对了。”
“哦。”
“可能是致命的。”
“难道说,”凯莉道,“比变成死人还致命?”
“不是对你而言,我指的。”
“哦。”
“有些非常基本的东西似乎出了问题,你看。从每种意义上看你都已经死了,只除了,呃,实际上,我是说,塔罗牌认为你死了,你的生命线认为你死了。每样东西、每个人都认为你死了。”
“我不这么认为。”可惜她的声音缺了些说服力。
“恐怕这事儿你说了不算。”
“可大家都能看见我,还能听到我说话!”
“恐怕人并不怎么看重这些,重要的是他们的心怎么说。进了幽冥大学,最先教你的就是这个。”
“你是说,他们看不见我是因为他们的心要他们别看见?”
“恐怕是的。这就叫预定,或者诸如此类的什么。”切维尔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是巫师,这档子事我们巫师最清楚。”
“事实上,这还不是你进去之后最早学到的东西。”他又补充道,“我是说,之前你要先搞清楚厕所在哪儿什么的。不过等那些都弄明白了之后,就是它了。”
“可是,可是你能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