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4 丑闻 Chapter 22 皇家种马场(第11/11页)
“詹米!该死的弗雷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几乎尖叫起来。
他的表情中显然带着更多感到好玩的成分。“外乡人,他是巴黎第五区的绞刑吏。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詹米去马厩院子里擦洗,那里的洗澡池比卧室浴池要大很多,他回来时浑身又湿又冷。
“别担心,全都洗掉了。”他安慰我说,然后脱掉衣服,裸着身子钻到了被子里面。他的皮肤因为鸡皮疙瘩而粗糙、冰冷。他打了个寒战,把我搂进了怀里。
我在被子里僵硬地蜷缩着,用双臂抱着自己。他问:“怎么了,外乡人?我身上没有味道了吧?”
“没有了,”我说,“我害怕。詹米,我在流血。”
“天哪。”他轻声说道。我能感受到他在听到我这么说时那种突然贯穿他全身的恐惧,这种恐惧和我身上的完全相同。他把我抱紧,抚摸着我的头发和后背,但是在面对着让他的行为毫无用处的身体灾难时,我们俩都感觉特别无助。他虽然强壮,却保护不了我;他虽然愿意,却不能帮助我。我第一次在他怀里感到不安全,知道这一点让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害怕。
“你有没有觉得……”他开口说,然后又打住,吞了口唾液。在他把恐惧吞下去时,我能感受到他喉咙在战栗,能听到他喘气的声音。“是不好的流血吗,外乡人?你能分辨吗?”
“不能。”我说道。我把他抱得更紧了,想寻找一个停泊地。“我不知道。不是大出血,反正暂时还不是。”
蜡烛还点着。他向下看着我,双眼因为担忧而显得阴郁。“我最好去请个人来看看。外乡人,请个医生,天使医院里的女医生?”
我摇摇头,舔了舔干燥的舌头。“不用,我不觉得她们能够做什么。”这是我想说的最后的话。我最希望的事情,是有人能够知道如何让事情平安解决。但是我回忆起我早期接受的护士培训,回忆起我在产科病房里度过的那几天,以及其中一位医生说的话。那位医生耸耸肩,离开一位流产病人的病床。他当时说:“你其实做不了什么。如果她们要流产,那么无论你怎么努力,她们一般还是会流产。其实她们只能卧床休息,而且即使是这样,经常也没有用。”
“或许并没有什么,”我说道,尝试激励我们俩,“女性在怀孕时有轻微出血现象也并不是罕见的事情。”在怀孕前三个月不罕见。我现在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而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正常的。但是,造成出血的原因很多,而且并不是所有原因都很严重。
“会没事的。”我说。我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按压。我立马就感受到孩子的回应,一种慵懒、有弹性的推动,它让我立即感觉好了一些。我感受到一阵热烈的感激之情,让我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外乡人,我能做什么?”詹米轻声说。他把手伸过来,放到我的手边上,捧着我那受到威胁的腹部。
我把我另外一只手放到他的手上面,然后抓住它。
“祈祷,”我说,“为我们祈祷,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