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崩溃(第2/8页)

  “钥匙?开什么的?”

  “开启云州的力量之源,也就是你现在双脚所踩的地方,”云清越的手向着周围一划,“虽然我至今还不知道这个悬空的浮台究竟位于云州的哪个方位,但我可以想象它是什么、为什么有这样强的力量。你知道星流石的存在吗?”

  “废话,三岁小孩都知道!”云灭没好气地回答。

  “那你所加过的最大的星流石有多大呢?”云清越好似一个教书先生在对学生循循善诱。云灭一愣,仔细揣摩着这句话,突然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猛地从心底生起。他所见过的最大的星流石……这块高悬于天际的浮台,竟然是一整块星流石!自有史料记载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记录过这样巨大的星流石存在。虽然云灭接触过的星流石寥寥无几,但对于这种星辰碎片的威力却是了解颇多。它们带着天空中星辰的力量,远远超越自己体能与精神的极限;拳头大小的星流石,就可能引发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灾难。而眼下……

  “它来自谷玄,”云清越的微笑越来越不可捉摸,“与其称它为碎片,还不如干脆地说,这就是谷玄的一部分。你和我,现在都正他在谷玄之上。而谷玄的特色,你清楚么?”

  云灭哼了一声:“别再摆出那副教小孩的臭架子了。我之前一直奇怪,风离轩身上怎么可能施展出那么多种不同的秘术,现在我知道了。”

  他的口气听上去居然像是赞美,“谷玄嘛,黑暗与终结的主宰,吞噬一切的黑洞。也许这块破石头在创世之初就已经存在了,并且贪婪地将众星的力量吸取到自身,然后供你这样的疯子使用。”

  两人说话间,谷玄造成的异动已经越来越强烈,那些仿佛是要逃命一般往外激射的星辰之光,又被一点一点全数吸了回去。这颗黑暗的星体真的仿佛无底深渊,任何物体都无法逃脱它的掌控。

  “承蒙夸奖,”云清越耸耸肩,“你已经在风离轩身上见识过那种力量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动心吗?寻常人修炼一辈子也绝不可能既做一个伟大的战士也做一个伟大的秘术师,但是我能给予你这样的机会。”

  “做一个陪你再活三百年的傀儡?”云灭一摊手,“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我是陪你醉酒的风离轩?有又或者你认为,我是那种经不起诱惑的人?”

  云清越摇头:“其实我并不这么认为,我从来没把你当成那种可以说服的对象,我只是打算赤裸裸地威胁你一下。”

  他在星盘轻轻一点,一道绿火从他脚下燃气,将他整个人都包围起来。云灭见到这道绿火,心头悚然,立即想起了些什么,但事情偏偏向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绿焰升腾,开始熊熊燃烧,火焰中慢慢现出了一个人影。不用看他也能猜到,这个幻影所对应的人是谁。

  “云灭,你并不如你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定冷酷,”云清越看来胜券在握,“你的心里始终有一块脆弱的致命伤,这就是你永远赶不上我的地方。”

  “你以为你凭借秘术就能保住她的命?对付别人的或许会有用,但对于来说,谷玄的力量能帮助我唤醒任何地方的诅咒。谁叫她那么多情,一定要替你挡住那一下呢?否则我现在早就直接控制你了。”

  他并没有做什么动作,绿焰中静止的人影却突然颤抖了一下,云灭知道,这代表在万里之外的宁州,风亦雨已经感觉到了痛苦。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他不假思索地开弓向云清越射去,而且一出手就是他生平箭术的最大绝学:七箭连珠。但那些连狰的皮肉都能穿透的利箭,刚刚飞到半途就像射进了棉花里,先是减速,随即无力地落在地上。羽族第一的神射手,在可怕的星辰力面前,竟然像一个拿着玩具的小孩一样,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云清越摇摇手指,示意云灭的反抗毫无作用处:“在所有的血咒中,威力最大的是谷玄,也就是玄阴血咒,几乎是中者立毙;但要论给人痛苦最深的,则毫无疑问是太阳血咒了,因为它并不轻易夺人性命,而是能直接改变人的身体组织,让痛苦加倍。我可以连续折磨她七天七夜而不让她断气,你不信可以试试。”

  云灭一生中从未如此感到恼恨和无力,再凶猛的人和野兽他都见识过,但星辰之力远非人所能抗衡。他徒劳地发起进攻,用尽他这一生所学的所有高深武艺,甚至冒着精神力枯竭的危险强行再使用了一次羽爆术。但没有用,半点用都没用,在那足以摧毁大山、崩裂大地的星辰力面前,凡人的血肉之躯根本不值一哂。云灭被轻松地击倒在地,然后被压迫得无法动弹,就像他跟老师学艺的前三年那样。他只觉得全身的骨骼都要被那无穷无尽的恐怖力量所压迫,却连一丁点反击的机会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