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七章 新任城主(第2/4页)

慎独这几句话可谓是切中了要害,毕竟没有城主不是长久之计。

他接着又道:“如今坐忘城的局面人尽皆知,接任城主者,与其说是平步青云,倒不如说是任重道远,艰险无比。贝总管若是愿为坐忘城尽心尽力,就不该再推辞不就了。”

贝总管这才道:“那贝某就勉为其难了。”

藏东来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地道:“有贝城主操持坐忘城大局,坐忘城必能再展雄风。”

贝总管——不,应已是贝城主一面应承着,心中却想起了前几天遇到的青衫老者说他“席座”部位呈紫黄色,是大吉之相,不出十日,必然有擢升之佳音,暗忖:“此人绝不简单……”

又想到青衫老者曾说他薄情,日后难保忠义,心头不由升起乌云,将擢升之喜悦冲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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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司命领着,铁风很轻易地便在内城东门外见到了昆吾。

铁风一见殒惊天的灵柩,顿时脸色苍白,抢步上前,轰然跪倒于灵柩之前,嘶声道:“城主!东尉将铁风来见你了……”下面的话,已哽咽不能成语。

他身后的坐忘城战士也齐刷刷跪倒一大片。

昆吾一直守在殒惊天的灵柩旁,此刻见到坐忘城的人,倍感伤心。禅都、坐忘城相去如此之远,他与铁风尚有相见之时,而城主殒惊天却永远隔世为人了。

殒惊天的灵柩摆放在内城东门外,只是搭了个凉棚,禅都百姓可以将凉棚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殒惊天是戴罪城主,当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此刻众人见坐忘城的人仍是对殒惊天如此忠义,并未因为殒惊天已亡,又是戴罪之身而有所改变,都颇为感慨,议论纷纷,都说人在世间走一遭,能得到这么多部下真正的敬重,也便没有白活一回了。

敬佩殒惊天的同时,难免由此滋生对殒惊天是否真的有罪产生了怀疑。

与昆吾一同守在殒惊天灵柩旁的还有天司命府的家将,他们以远处旁观者的神情察觉到了什么,便希望天司命尽快劝住铁风等人,以免引来围观者对殒惊天、对坐忘城的更多同情,对坐忘城的同情,就等于是对冥皇的一种否定。虽然旁观者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这也决定了他们的情绪更容易蔓延影响更多人。

天司命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或者是他与殒惊天私交不错,就算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想加以改变。那些家将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铁风及坐忘城战士恭恭敬敬地行了拜祭之礼后,铁风这才与昆吾相见,两人相对唏嘘,不知所言。

旁观的人群中有一年约四十、身形高颀却略略曲背弓腰的红脸男子慢慢地自人群中退了出去,步履不紧不慢地向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走去。看他的衣着打扮,像是一个做点小买卖的市贾之徒,而且应该是不太走运的市贾之徒,因为他的脸上总有一丝郁郁之色。

何况,他所选择的酒馆是那么的不起眼,夹在一家气派的酒楼与一家赌坊之间,颇有点苟延残喘的感觉。进入这种酒馆者,多半是与酒馆一样不太显眼的人。

那红脸男子慢慢地走进酒馆,也不用伙计招呼,自己在最里边的地方拣了个位置坐下。

他刚一坐下,就有一壶酒放在了他的面前,紧接着是一盘酸菜煮鸡。抬眼望去,一个容貌清秀的伙计正笑嘻嘻地望着他,道:“这是酸菜煮鸡,将腌制好的上等酸菜与鸡肉放入锅中同煮,待鸡肉煮烂后起锅,随后将辣椒、葱、姜放入油锅中炒热,再将酸菜煮鸡倒入锅回一下锅,即可食用,其味酸辣爽口。”

红脸汉子也不说话,自桌上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来,就向酸菜煮鸡伸过去,但却停于酸菜煮鸡上空——原来被一只手将筷子与酸菜煮鸡隔开了。

那伙计一脸正经地道:“高醉虾,这只是摆在你面前给你看的,却不能吃。”

高醉虾?莫非是稷下山庄东门怒手下五大戍士之一的高辛?

而那面目清秀的伙计,却是五戍士之一的于宋有之。

果然,被称作“高酸虾”的红脸汉子沮丧地放下了筷子,道:“于宋有之,这酸菜煮鸡既然不是让我品尝的,就不要摆在我的面前了。”

“现在你是小店的客人,当然不能不上菜。”于宋有之一脸坏笑地道。

“上菜也就罢了,你又何必细说如何如何的酸辣可口?”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年轻妇人自里间走了出来,容貌美艳,自然是东门怒五大戍士中的眉温奴。眉温奴笑骂于宋有之:“你明明知道我们已是囊中羞涩,高大哥已两天滴酒未进了,却还有意作弄。”

于宋有之哈哈一笑,将隔在菜上的手移开了,道:“相信高醉虾意志坚如铁石,虽有美食佳肴近在咫尺,也能安若泰山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