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六章 三宗之乱

战传说折腾了一夜,到了天亮之后,因为局势已经平静,一时又无事可为,便觉得有些倦了,只是因为牵挂小夭的安危,心头一直不安,也无法安心休息,到了正午,忽然有天司杀府的人到天司禄府来,说是奉天司杀之命前来请战传说前往天司杀府一行。

战传说大感意外,虽然他也感觉到天司杀对自己似乎颇为青睐,但也不至于这么快便邀他入天司杀府吧?

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圈套?

也难怪战传说如此紧张,毕竟冥皇曾一心想置其于死地,而且与地司杀在坐忘城那一场恶战似乎仍在昨日般历历在目,如今却要他深入天司杀府,而天司杀与地司杀同样是司职刑杀大权的人物,万一先前天司杀对他的亲近不过只是天司杀的小小手段,那自己进入天司杀府岂不是自寻死路?

但转念一想,战传说又想到如果天司杀真的是奉冥皇之命要擒杀他,那就算藏身于天司禄府不肯出去,也是无济于事的,天司禄府还不是同样是冥皇说一不二的地方?

虽然这么想,战传说还是留了个心眼,让天司禄府的人把这件事转告了姒伊。从天司禄对姒伊的态度,从姒伊在天司禄府中的举止,战传说越来越感到姒伊能耐不凡,她也是禅都之内唯一一个可能给他以帮助的人了——至少在此之前,她一直未对他有什么恶意。

战传说愿意前往天司杀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必须借重天司杀这样的人物,才有可能了解禅都形势的变化,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追查千岛盟人的下落。

天司杀与天司禄地位相当,但天司杀府却远不如天司禄府气势恢宏。

战传说乘着天司杀派来接他的马车直入天司杀府内,天司杀已在前院等候。

见了战传说,天司杀显得很是高兴,竟挽着战传说臂膀,哈哈笑道:“千岛盟人在禅都作乱固然可恶,但本司杀却因此而遇见了小兄弟,总算不全是坏事。”这样的话,也只有拥有他这等超然地位的人物才敢说,换作他人,可就是大逆之罪了。

战传说一直有些忐忑,见天司杀态度如此,悬着的心放下不少,不过天司杀过分的热情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司杀府内早已备好了宴席,不过入席的人并不多,加上战传说与天司杀也不过只有七人。大概如今是非常时日,千岛盟人还未找到,若过于铺张,恐怕会招来冥皇怪罪,战传说这一次是主客,而其他的几个人全是天司杀的部属。

入席之后,天司杀先道:“本司杀向来看重少年英雄,虽然尚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却也希望能与小兄弟多多亲近。”

战传说不卑不亢地道:“在下不知何以能蒙大人错爱。”对于常人来说,能得天司杀青睐看好,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但对战传说来说,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

天司杀一挥手,极具气势地道:“不为别的,就因为你称自己是乐土人!不错,但凡是乐土人,就当为诛灭千岛盟效力,哪管是师出何门?本司杀就欣赏小兄弟这样的胸襟。”

陪席的几人一阵恭维。

天司杀又道:“小兄弟既然能成为天司禄府的宾客,当是出自名门望族了。”

战传说摇头道:“恰恰相反,在下所属的族门,在乐土知悉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他这么说倒是大实话,知道桃源的人,的确少之又少。

天司杀说那番话,应该是想让战传说透露身世,但战传说的话显然让他失望了,于是他只好把话挑明了:“不知该如何称呼小兄弟?”

战传说当然不愿直言相告,而是道:“在下陈籍。”

“原来你是陈籍?!”天司杀的神情让战传说不由有些紧张,但他惟有点头。

天司杀感慨地道:“无怪乎在不二法门追杀下一直能够化险为夷的战传说,最后却亡于陈公子之手,原来陈公子的武道修为已如此高明,那战传说也死得不冤了。”

他忽然改称战传说为“陈公子”,客气中透出了一分淡淡的疏远,莫非是因为他知道,“陈籍”与坐忘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战传说这时却有些后悔了,他这才意识到“陈籍”此名虽然是他信手拈来的假名,但因为自己杀了灵使之子的缘故,也已名扬乐土了,这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天司杀忽然又说了句让战传说更为震撼的话:“本司杀听到有一种说法,说陈公子才是真正的战曲之子战传说,而世人皆知的战传说,其实是假冒的,却不知这一说法是真是假?”

战传说一颗心倏然下沉!

他这才意识到天司杀虽然看起来粗豪直爽,似乎毫无心机,而事实上他绝对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其实自己早该料到,要想登上双相八司这样的权位,仅凭武道修为是远远不够的,可以说双相八司之中,没有谁会是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