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只是害怕(第2/8页)

  “嘿。”于易侧着头笑了下。

  “嘿。”她说。

  “有了艾景初,就不理我了?”于易的笑意荡开。

  “没有……”她不禁一窘,不知如何回答。她有想过叫艾景初来,但是那算什么?带着现任男友跟前任示威?说我没有你会过得更好?那样的感觉真不好,更何况他俩还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事先她征求过艾景初的意见。

  他说无所谓。

  也不知道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真的不想见。

  “没人送你?”曾鲤以为会看得到于易一家亲戚。

  “他们早习惯了。毛毛今天又有补课,我姐要陪他去学校。”曾鲤自然知道毛毛是谁。

  他又说:“而且不是有你吗?”

  早晨的国际候机厅没有什么可以溜达的地方,连椅子都稀少,两个人只得去旁边的快餐店坐了坐。

  于易的话匣子比较丰富,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他说了家里曾鲤认识的那些人的近况,说了自己在国外的生活,即使是很小的小事,被他描述出来,也可以变成很有趣的故事。

  而当曾鲤说话的时候,于易坐在对面,会撑着下吧,而另一只手的指尖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着,这一点,他和艾景初的习惯一模一样。

  他这样撑着脑袋看着曾鲤,若是换成别人,哪怕艾景初,她也会不自在,但对方是于易,她却不会。他们太熟了,就像幼时的好友,哪怕很多年没有联系,初见有些陌生,但说几句话之后又会慢慢熟悉起来。

  她每回一开口说话,他的目光总会先看她的牙套,他终于文:“你箍牙套多久了?”

  “半年。”曾鲤答。

  “就是这样认识的艾景初?”

  “嗯。”

  他和艾景初一样,都是聪明通透的人,只需一个问题就能猜个大概。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没想到你们会走在一起。”于易说。

  “我也没想到。”

  “你以后要独立一点,我不是说生活,是感情上。”于易看着她说。

  他和她分手的根源就在这里吧。她将爱情看得太重,可以上升到与生命同等的重要,而他大概因为自己的世界太精彩,便觉得爱情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品。他不想失去自我,也不想伤害她,但是那种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终他懦弱地选择了逃避和放弃。

  所以,他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不适合她了,而且另有所爱。

  可是过了这些年,经历变迁,回头再看,那样的感情如此纯真珍贵,也许这一生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给以他。

  不是不后悔。

  而他却不是那种只会伤春悲秋的性格,人活着总要朝前看不是吗?

  于易又说:“不过,艾景初和我不一样,他也许就是合适你的那个人。他脑子比一般人聪明,别人费心经营的东西,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而且他家里条件也很好,不用为俗事困扰,也不会对人低头,在从医这条路上可以心无旁骛,完全是一个活在理想中的人。”因此,要是他爱一个人,也会是全身心的吧?

  最后一句话,于易没有说出口,艾景初不像他,为了生存摸爬滚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但是曾鲤却懂了,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他凝视着她,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没有躲开他的手。

  于易的指腹恋恋不舍地在她脸颊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又拍了拍她的头说了一句:“好孩子 。”

  听到这里,曾鲤瞬间落泪了。那些年,父母在家吵架的时候,他总会说笑话哄她,哄完之后,也是这三个字。它们就像一个导火索,将曾鲤压抑的情感全部诱发了出来。

  于易笑,“怎么长这么大了还爱哭呢?我以前不是经常说,你哭起来丑死了吗?”他打趣着她,却还是忍不住起身将她揽在胸前安慰了起来。

  她的眼泪如决堤了一般。

  于易排着她的背说:“好了,别哭了,要是让艾景初看见我这么占你便宜,铁定得揍我了。

  万一把牙打掉了,我还得找他治,多丢脸。”

  “你可不知道,他们学口腔的没什么特长就是手劲儿大,单手用钳子可以绞断网丝啊,我可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