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韩元少书

仆幼习科举业，即时时窃喜为古文词，然不敢令师友见也。今幸出大匠之门，且与足下为同年友。当古学振兴之日，人思自奋，仆亦妄希著述，以正有道。而作者林林，浩乎渊海，才单力弱，绠短汲深①，尚同彭祖之观井②，惴惴惟恐失坠。而足下遽欲引之于十洲三岛之间③，以问五城十二楼之胜④，其可得哉？惶恐惶恐。

【笺注】

①绠短汲深：用短绳系器汲取深井的水。比喻浅学不足以悟深理。《庄子·至乐》：“昔者管子有言……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后多作力小任重、不能胜任的谦辞。

②彭祖：传说中的人物。因封于彭，故称。传说彭祖善养生，有导引之术，活到八百高龄。见汉刘向《列仙传·彭祖》。彭祖观井，宋苏轼《代滕甫论西夏书》：“俗言彭祖观井，自系大木之上，以车轮覆井，而后敢观。”后比喻遇事谨慎小心。

③十洲三岛：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十洲，道教称大海中神仙居住的十处名山胜境。亦泛指仙境。《海内十洲记》：“汉武帝既闻王母说八方巨海之中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有此十洲，乃人迹所稀绝处。”三岛，指传说中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座海上仙山。

④五城十二楼：传说中神仙的居所。比喻仙境。《史记·孝武本纪》：“方士有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命曰迎年。’”裴骃集解引应劭曰：“仑玄圃五城十二楼，此仙人之所常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