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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去找一下姚董事长,让他出面找找人。”舒晗提议道。

左岸瞟了他一眼,用几分怀疑的口气问:“你觉得,他会救权磊吗?”

“这个-”舒晗顿了一下,“我说不好。按说他是公司董事长,又和权磊是同窗好友,没有不救的道理。不过,董事长和总经理之间有时会有矛盾,那样的话就不好说了。坐观不动,甚至提供证据、落井下石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舒晗这么一说,左岸的心一下凉到底。前段时间权磊和姚明远为足球队的事意见不合,搞的关系很僵。而且董事会的人私下找权磊,让他出任董事长,这事姚明远不会一点风声听不到。更要命的是,在姚大为自杀这件事上,姚明远始终对权磊心存怨恨。现在他一出事,说不定正中下怀,可以借刀杀人,除掉这个最大的对手。

舒晗对权、姚之间的矛盾也有所闻,见左岸面色阴郁,知道她是为此忧虑。安慰道:“你也别尽往坏处想,姚明远我接触过几次,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抛去个人感情,从公司利益出发,他也应该伸手相救。你想,这总经理被羁押,如果传出去会影响公司形象和信用。而且,证监会有规定,拟上市公司在申报、审核期间不得更换公司法人、总经理。”

舒晗又说了些劝慰的话,左岸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他们一直呆到很晚才离开。到家时已是午夜,但左岸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倒了半杯波本威士忌,先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喝到一半,一仰脖,一口干了。她想让大脑变的昏沉起来,驱赶那些纷乱的思绪。但酒精并没起多少作用,她依然清醒的一点困意也没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最后索性坐起来,低垂着头,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想那个她最不愿意想、却又无力驱赶的问题-权磊在什么地方?

在公安局?还是看守所?他们会不会打他?折磨他不让睡觉?左岸苦苦思索着,发现自己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她凭着以前在报刊看到的有限的一点知识,猜测着权磊此时可能存在的各种境遇,结果一无所获。她很想找个人问问,或者只是说说也行,她把自己认识的人逐个搜索了一遍,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家人、朋友都不行,唯一有可能的是舒晗,可人家已经陪了自己一晚上,怎么好意思再打扰他!

左岸很想往权磊家打电话,问问秘芸,她知道的情况一定比自己多。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情人的尴尬。以前总觉得情人和妻子相比,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吃了多少亏似的。除了没有名份-而她恰恰不需要名份。可现在权磊一出事,就显出做妻子的好处来。人家可以名正言顺,打电话,找人,为救丈夫奔波;可以向家人、朋友诉说,得到他们的劝慰,可自己算什么?如果不是舒晗,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这么一想,左岸不觉悲从中来,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两手捂住脸,伏在膝盖上,无声地哭了起来。黑暗中,白色真丝睡衣裹着的后背像一个小山丘,一起一伏,闪着幽幽的白光。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夜-一个人的夜是这样漫长,孤寂,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左岸哭累了,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一看,天已大亮,急忙跳下床,一看表才7点。明知不可能,还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给权磊打电话,依然关机。她深叹口气,躺回床上,每隔一会看一下表。石英钟上的表针好像出了毛病,慢腾腾的,半天走不了几个字。左岸心乱如麻,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否则非发疯不可!她跳下床,跑进卫生间,打开淋浴。让水一激,大脑变的清醒起来。猛然间,左岸想到一个人-石小样。

是啊,怎么把她给忘了!以前自己帮过她,权磊还借房子给她住,如果她去找姚明远说情,兴许能起作用。

这么一想,左岸心中又升起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