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短剧小试牛刀

1989年相声不太好写,我开始尝试写影视剧。起初搞影视剧我举步维艰,一个写相声的写影视剧根本没有人认,一切得从头开始。影视圈子我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要找谁帮助。恰好,有一天有个朋友打电话找我,说电视剧制作中心有个导演要找剧本,问我有没有。我一想原来司法部宣传处处长曾经找我写过三个短剧没有用,于是我就给处长打电话要那几个剧本,没想到那个处长已经退下来了,原来的副处长当了处长。这位新处长一听是我很高兴,说正要找我呢。他跟我说我的那几个短剧要用。我连忙说:“哎?不是说我的剧本是相声吗?”新处长说:“没有啊,之前根本就没看。”我觉得很奇怪,没看怎么说是相声呢?新处长说:“我们当时以为是相声呢。现在看了非常不错,你过来吧,这几个剧本要用,你还得继续写。”我喜出望外,就这样我去了司法部宣传处。

到那里才知道,司法部宣传处组织人写了一个有关司法方面的电视剧,准备请北京电影制片厂一个剧组给他们拍摄。北影有个制片人叫孟昭文,到那里去办事,坐在办公室等人的时候,看到窗台有几个剧本,上面都落了尘土了,他掸下尘土看了起来。越看越有意思,等新处长来了,就说:“哎呀,这几本比你们给我的那些剧本写得都好,怎么不用啊?”老孟的几句话提醒了他们,一看果然不错,这才决定让我来继续写。后来这个法制短剧我给它起名叫《镜头伸向大杂院》。

在司法部一次影视剧评比中,北京电视台专题部齐建新主任被邀请参加了这次活动,他听司法部宣传处的同志说,他们部请廉春明写的短剧比这些戏都好。齐建新主任问:“那为什么不参加评奖呢?”宣传处的同志说:“这不是我们自己拍的吗,自己拍的我们决定不参加评奖。”

这个专题短剧,虽然拍得不错,由于受专题的限制,被司法部宣传处的人作为资料收起来了。事有该着,有一次齐建新主任见到我说起此事,我说:“那你就帮忙让台里给放了吧。”齐主任说:“放不放不取决于我,台里有一个审查小组,这个审查小组大部分是退了休的老同志,标准可高呢。”我一听说那太好了,我这个戏就是不怕老同志看。齐主任一看我这么大信心,提着一摞磁带给台里送去。这个戏很快被批准,通过北京电视台播放,效果出人意料。虽说是个短剧,但收视率很高,影响力出奇的好。播放的日子正是两会期间,许多代表看了都赞扬这部戏。从这部短剧开始,我步入了影视的圈子。

回头来看,我进行电视剧的创作是从1989年开始的。虽然以前我也写过剧(在团里写的相声剧,属于舞台剧),但在写这个戏前,我也不懂写戏的规律。在首钢的时候,我写过小戏,效果非常好。那是“文化大革命”期间,很多人艺艺术家觉得很不错。像刁光覃、方琯德等老艺术家都在首钢生活,大家都觉得我这个戏效果很好。但是单看剧本也没看出什么来,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不知其中原因。后来经我自己分析,我这个小戏效果好的原因是我的语言好。

过了若干年,我调到北京曲艺团写了一个相声剧叫《花蝴蝶》,我曾经请人艺老艺术家方琯德老师提意见,方老师看后对我说:“你这个戏我和吕齐老师都看了,我们不懂你的戏,也没有悬念,但就是觉得有意思,特别想往下面看,太好玩了,这个戏我看可以排。但是得给你提个意见,你不能让人这么乐,你要删去一些笑料。观众不能笑得受不了,什么事过了也不好,要学会控制戏的节奏、气氛,冷热要有度。”方琯德老师的教诲使我受益匪浅。

另外,还有我们团艺术室主任老艺术家田明和他爱人,田明的老伴也是一位老艺术家,是当年歌剧《刘三姐》的老导演。老两口看了我这个戏的剧本非常高兴,田明老师对我说:“我们两口子都觉得你这个戏太可乐了,我老伴说如果要排乐意导这个戏。”

其实那时候我也不懂戏,写戏是后来才慢慢发展的。我觉得以前写的戏主要是包袱多,看起来可乐,现在仔细想想也很肤浅,也就是一般笑剧,没有什么悬念,结构也不伦不类。不过写这些戏也没白写,为我后来写电影、电视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因为自己偏爱喜剧,长处就是爱抖包袱,所以,我就给自己的创作定位在喜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