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方清平、付强的缘分(第2/8页)

别看他平时不笑,但他心里会笑。方清平的写作习惯与我不一样。我写作比较皮实,什么条件都能写。我能够在任何环境下创作。比如,我走着走着想起什么,坐在马路牙子上就写。有一次我坐在马路上写,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人看到非常惊讶,因为,我屁股底下爬了好多绿虫子,把裤子都染了,我都没有感觉。我不管在哪儿,有人说话我也能创作。我过去在首钢宣传队的时候,那边地方不大,有些人在那儿连跳带说的,我都没感觉趴那儿就写。后来调到曲艺团,编导组设在西单剧场,中午编导组十几个人在那里吃饭,聊天的时候我在那睡觉。等我醒了,在桌子上扒开一块地儿就开始写。有个老同志感慨地说:“能不出名吗?” 我就属于这样的人,在家里对着电视能写,写的时候也知道电视里演的大概内容,像我这样脑子的人搞写作的还真有几个。写《泰囧》的那个束焕是一个,还有就是写电影《初恋我们不懂爱情》的编剧费明。别人我不知道了。像白云海和方清平,他们都要关上门,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人在那儿琢磨,别说还真能琢磨出好东西来。

我们接了活儿,一般情况下,我能在剧组里写,方清平不行,小狗撒尿—认地儿。他不在外面写。他乐意回家去写。他这人写作和别人不一样,他要先拿纸写出个大概齐,完了后再打字。方清平跟我写作的时候,很知道吃苦。写作不像抡大锤,有力气不管用。尤其是过不去关的时候,绞尽脑汁能把人憋得头要爆炸。小方能够吃苦,写东西特别仔细。他语言好,包袱好,来得快。说起来,写作不像工厂里的车、钳、铆、电、焊,有师傅教徒弟就能学会。写作教不了,只能凭感觉,感觉好坏是天分。

我没教方清平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些机会而已。小方真是难得的一个天才。想当年马季发现我的时候非常感慨,如今我发现方清平也一样地感慨。我们合作了几段相声都非常好。

砸挂白云海

在我和方清平开始合作的时候,我的好友、北京电视台的李峙宾来找我。李峙宾原来是一个报社的编辑,如今在北京卫视的一个栏目做制片人。李峙宾年轻的时候也跟过我,那是在1995年,中央电视台专题部主任尹力给我打电话说,你快过来吧,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当时我住在港澳中心,刚把北京台的一个节目搞完,听说尹力要找我给中央台搞节目,这是不能推辞的。因为我过去曾答应过尹力与他合作。做人不能食言,这次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承诺。在这次合作中,尹力叫来一个年轻人,就是李峙宾,他说:“这个节目您带着他干吧,别客气,他就是您的学生。”

尹力是一个著名导演。我这次的任务是在这个晚会里写几个小品,主要是反映质量问题的。尹力说他不看我的稿,因为我是写小品和相声的专家,但他不是,他只是晚会的导演。尹力说他只给我要求,那就是创作六个小品,每个小品不能超过四分钟,一共24分钟。他说:“您只要给我完成这个就行了。”

我当时觉得这个导演很开通,我找的是蔡明、郭达,杨新鸣。他们三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李峙宾在这个晚会的撰稿中,发挥了积极作用,这个节目最终得了一等奖。我从那时候认识了李峙宾,一直到现在没有断过联系。后来李峙宾调到北京台搞专题栏目。在我和白云海合作期间,李峙宾也常找“白莲”做他栏目的嘉宾。可笑的是,我摔了腿,拄着双拐,也被李峙宾请去做嘉宾。说的话题是有关质量问题的,因为我腿摔坏了,很多熟人还以为我是受害者。其实不是,我只是做访谈的一个嘉宾。李峙宾一直叫我廉叔,由于我们的关系不一般,虽说我不搞晚会了,李峙宾搞什么还是邀请我来帮忙。

这次,付强跟方清平就跟着我一起给李峙宾写小品。我们住在新兴宾馆。因为这次李峙宾当导演,撰稿当然就要请白云海来写了。虽然我写了电视剧,我和白云海也没断交情,有时候还有合作。但白云海是撰稿大家,每次由他撰写的晚会,都会很精彩。这是行家公认的。

白云海加入后,付强和方清平就喜欢和他开玩笑。比如,白云海说:“我写的东西都来源于生活。”本来下一句是高于生活,结果小方不等他说完,就幽默地说:“您来源于生活,低于生活!”白云海刚一反驳,付强那就说:“回车!回车!”逗得白云海说这俩孩子真坏。

我们行话把这种抖包袱叫砸挂。作为一个相声演员或相声作家一定要有砸挂的本事,砸挂能锻炼相声演员在台上抓哏儿取笑的功力。砸挂砸得好说明这个演员有扎实的功底和幽默的智慧。方清平和付强砸挂砸得好,说明他们是一个好演员,只是他们老拿白老师砸挂,就苦了白云海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