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藏绢书家学在望,揭秘事亲义绝踪(第3/6页)

目焱哂笑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乃自然之事,难道翼儿娶了你姐姐,便不能娶你了吗?”

此言一出,南山果然无语。

目焱又道:“你不是问我如何知晓这玉坠子不是翼儿的母亲留下的吗?因为翼儿的母亲只有一个秘密需要藏在如此隐蔽之处,好让翼儿长大之后知晓真相。不过据我看,翼儿尚未知晓这个秘密。因此我才知道,这玉坠子必然是光波勇留下的。”

光波翼冷冷问道:“什么秘密?什么真相?”

目焱略微沉吟,说道:“时至今日,因缘也该成熟了,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说罢看了看光波翼又道:“翼儿,你能从那个老骗子身上,顺藤摸瓜,一路查明真相,令我十分欣慰。不过你也未免小看了我,不知道这些线索都是我有意为你留下的,只为了历练你,让你早日成才。”

南山问道:“这么说来,哥哥父亲的令牌也是你有意留下来的?”

目焱微微一怔,凝视着光波翼说道:“你找到了北道忍者令?……好,看来这真是天意。好!”

光波翼听目焱如此一说,才知道原来他也并非事事尽知,不过罗有家、罗彩凤、五勇门等人倒的确是他一手安排,刻意留下线索,并派人暗中窥探,是以得知自己的行踪。如今他虽然已知晓自己查明他设计栽赃义父坚地之事,但他并不知晓父亲留下的遗书,不知道我已查明他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且看他如何继续表白。

只听目焱又道:“光波勇的确不是坚地所害,除掉他的人是我。”

目焱这句话便好似炸雷一般,光波翼固然没有料到他竟然当面坦承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南山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难道目焱想要当场翻脸?

目焱看着双目喷火的光波翼说道:“虽然我杀了光波勇,但我却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听他这话,南山差点气晕过去,明明杀了人家父亲,还说自己不是人家的杀父仇人,莫非此人是个疯子、傻子不成?

目焱又道:“翼儿,你先不必愤怒,耐心听我讲一段往事给你。”说罢又对南山说道:“南山,你先去吧。”

南山本来还想听听目焱接下来还有何说辞,此时却不得不退出门去等候,旋即被目思琴等人带到别处房中去了。

目焱此时方缓缓走到窗前,竟背对着光波翼,凝视窗外,开始讲他的故事。

大中十三年(859年)初夏,正是海棠花盛开之际,光波勇携着新婚一年的妻子陈恕君刚刚从幽兰谷回到秦山罗刹谷中。恕君体弱畏寒,故而在温暖的幽兰谷过冬,夏秋则回到凉爽的秦山避暑。

那时罗刹谷中的山庄还不叫海棠山庄,光波勇称之为“红林碧窠”,夫妇二人便在这安乐窝中,每日里吟诗作画,琴咏对弈,日子不可不谓之逍遥。又常有好友来访,当中要数目族忍者目焱与光波勇最为交好,常常与之品茗畅聊,把酒言欢。

恕君则与琴族姐妹琴馨梅、琴馨兰二人颇为亲密。每逢光波勇与目焱二人在庄外树下吃茶闲谈时,三位花一般的女子便在这海棠林中嬉戏欢笑,有时亦惹得那闲谈的二人不知不觉便成了闲观之人。

男女数人常聚一处,久之彼此皆极熟络,谈笑间便少了许多忌讳。

山中夏爽,友朋常欢,这个夏天大家都过得极为开心,一丝忧闷却悄然藏在目焱心中,与日俱增,日浓一日。

去年海棠花开得红极之时,目焱发觉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他对她一见倾心。他明知自己不该爱她,可偏偏无法自拔,挥之不去,去之弥深,只能任由她化作一股忧伤的泉水,不断灌溉着这颗永远无法收获的情种。

恕君,为何你已嫁为人妇?为何你偏偏做了光波勇的妻子?为何你又要来到秦山,让我看见你?

目焱原本与光波勇不甚亲密,可自从见过恕君之后,他便渐渐成了光波勇的亲密好友。

整整一年了,海棠花谢过又开,目焱心中的相思之树却从未凋零。

一次酒醉之后,目焱踉跄于海棠林中,看着那叶儿、那花朵、那枝干,一树一木,全都化作恕君的身影,在歌、在舞、在笑。

朦胧之中,目焱脱口吟道:

碧叶裁秀眉,丹唇胜朱花。蛮腰婀娜干,娇臂俏枝桠。我舞君亦舞,我歌君不话。踉跄独醉人,徘徊在林家。

次日酒醒,目焱却在自家门内发现一页诗稿,乃是秀丽的女书。目焱见诗大喜,没想到恕君竟然碰巧在林中听到了自己吟诗,而且还隐隐透露出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忙又作了一诗以为应和,诗中求慕之情则更为大胆露骨。只是苦于无法将诗稿递到恕君手中。

隔日,目焱又与光波勇夫妇及琴氏姐妹聚会,见那恕君却仍如旧往,并未对自己表示出丝毫暧昧之意,失落之余,目焱更有些愤愤然,莫非恕君是在戏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