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藏绢书家学在望,揭秘事亲义绝踪

光波翼回到南山身边,只见南山手中正捧着断成两截的玉坠儿,其中一截竟露出一个白色的绢头儿来,光波翼心中一动,忙钳住那绢头儿,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段卷得极为紧密的薄绢来。再细细察看那玉坠儿,原是中空的,乃被人为地截成两段,将那白绢塞入后又仔细粘好,竟从未看出有裂纹来。加之玉色纯白,故而亦看不见里面所藏的白绢。适才玉坠儿被花粉这一摔,刚好从中间的黏合处断裂开来。

光波翼忙轻轻将白绢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蚂蚁大的小字,正是光波勇写给儿子玉髓的信,光波翼看着那字迹,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

信中大意是说,当光波翼看到此信时,说明光波勇夫妇皆已不在人世了,而光波翼也已长大成人,夫妇二人于泉下亦感欣慰。最为要紧的是,光波勇已在光波翼刚满周岁时,便为他施行了凤舞术的灌顶,日后光波翼若有缘能得到凤舞术法本,便可修炼此术了。

光波翼此时方明白,原来自己的乳名玉髓,乃至父亲亲手绘制的母亲画像,都是为自己能够看到这封信而留下的线索。

光波勇在世时忍术独步天下,却也担心自己因此树敌,故而早早便秘密为自己的独子光波翼施与灌顶,并预先留下线索,既不令人知晓光波翼已具备修法资格,又可防止万一自己遭遇不测之后,光波翼无法修炼家传绝学凤舞术。只是光波翼不明白,为何父亲已为自己灌顶,却不留下修炼凤舞术的法本呢?莫非父亲明知修炼凤舞术者命不长久,故而也不十分情愿自己的儿子修习吗?

南山也在一旁看了那绢信,兴奋地叫道:“哥哥,这回可好,你终于能修习凤舞术了!”

光波翼忙伸手“嘘”了一声,示意南山不可声张,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赶快离开秦山!”

南山连忙点头,自然求之不得。

光波翼随即施展召唤术,不多时便召来两只白鹤,正要与南山跨上鹤背,却见不远处山坳中奔出七八人来,正向这里奔来。光波翼忙对南山道:“快骑上鹤背,咱们这就飞走。”

话音未落,光波翼忽觉体内脉气鼓荡,那两只白鹤也变得不安,未及南山跨上鹤背,两只白鹤竟然拍拍翅膀飞走了。而光波翼则愈加难以调顺脉气,心中倏然想起当年夜闯建州帅府时便是这般感觉,莫非有遮族忍者来了?

那七八人很快便奔到光波翼身前,为首一人施礼道:“光波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光波翼也回礼道:“在下正要去见目长老,请问足下是哪一位?”

那人微微笑道:“在下遮蜀天。”

光波翼心中一惊,暗说:“果然是遮族忍者来了,难怪我的御鹤术失灵。只是此人一路奔行而来,却能施展禁术于无形之中,似乎比建州城帅府中那个遮楚天更加厉害。”

因光波翼当年在建州城帅府中时,曾听那遮楚天的侍者说,遮先生适逢下座歇息,故而暂停了禁术,以至于让光波翼趁机钻了空子。这表明遮楚天施展禁术时尚需在座上。其实光波翼有所不知,遮楚天并非只能于座上施术,而是他当时为了保护黄巢,故而常常整夜施展禁术,只是在座上施术可轻松些,也更长久些。

光波翼问道:“敢问遮楚天是足下什么人?”

遮蜀天道:“那是在下的大哥。”随即又道:“目长老的住处距此也不甚远,我看公子便不必驾鹤了吧。在下愿护送公子前往。”

光波翼明知他这是要押送自己回到目焱那里,却不知目焱为何这么快便已知晓自己要走,又如何能在这样短时间内便令遮族忍者赶过来?

殊不知,这却并非全然是目焱所为。目焱虽对光波翼千好万好,然而始终知道光波翼并未打心眼里甘与自己亲近,更不会遽然答应做自己的义子,而仍旧是在遵奉坚地之命行事。故而他早已偷偷安排了遮族忍者暗中尾随光波翼,始终不远不近,既不被他发现,又可及时出现。如此一来,光波翼忍术再高也无用武之地,纵然他想对北道不利之时,便可由遮族忍者出面将其捉拿,也不至于伤到他。可谓是用心良苦。

而花粉自然知晓这些,故而适才她跑走之后,便告诉遮蜀天,说光波翼要带着一个女子逃出秦山,那女子乃要紧人物,请遮蜀天务必捉住二人,将其带回罗刹谷,交由目焱亲自审理。

光波翼眼见对方人多,想必都是搏击术高手,自己又无法施展忍术,若当真动起手来未必能占到便宜,更怕保护不了南山,当下只得随遮蜀天等人回去。

回到海棠山庄,目焱已得了目思琴回禀,如今见遮蜀天押送光波翼归来,心中已有数,遂屏退诸人,只留下光波翼与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