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一罪二审(第3/3页)

“明白了吗?”他吼起来,就像军队里的神经病教官一样。

“明白了,”我更大声地重复一遍,“明白了……Sir!”

我额外加了一句“sir”,是因为我不喜欢他那样跟我讲话。我认为那像个浑蛋,于是我用一个额外的“sir”给父亲贴上浑蛋的标签,他也注意到了。噢,糟糕,他真的注意到了。他的嘴唇紧闭,眯起眼来看我,扬起手来准备扇我一巴掌。但他没有。他犹豫了。那一点犹豫足以告诉我,他和我都知道,我是对的。他有威胁我的决心,但没有行动的决心。没有他非得把致命药物打到他母亲体内所需的那种决心。那才是投身的真正标准。

他把张开的巴掌变成一根指点的手指,戳到我脸上。如果我有所见识的话,这应该就是华夫饼的举动。

“不许再提。”他威胁我。

他飞快地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我知道时候到了。该轮到我出牌了,我得打出去。

“爸爸。”我坚定有力地说,他停下了。

“我说了,不许再——”

“她已经买好了船票。用的是你的名字。我很肯定,她是从迪奇那里拿的钱,作为开发房产的预付款。我可以给你看——”

他没有转身,但举起了手,就好像在说“够了”。我不再说话。

“我不相信你,”他说,“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相信。现在不相信,以后也不会相信。”

他离开了房间。

就在那一瞬间,我知道父亲不是我的同盟。如果他不是我的同盟,那么就算用装满证据弹药的榴弹炮来炸飞他,也没有用。

我收起我的东西。我们的东西。我们家族的东西。我把它们收好,因为我珍惜它们,我知道它们很重要,不会轻易放手,就像我不会背弃伊莱哲对本的承诺一样。

就像我不会背弃本对哈里的承诺。



(1)Arthur Koestler(1905—1983),匈牙利裔英籍作家。《正午的黑暗》是他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