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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好坏,被那个幸运儿所青睐的男人不算少。这对我不是个问题——我是最不假正经的,而且不管怎样,也轮不到我来扔石头。在遇到吉妮、开始与她约会之前,我也有过年少轻狂,我们就点到为止。问题不在数量,而在质量。在高中,她可以和二年级、三年级、高年级班上的任何男孩约会,可她偏偏喜欢砸窗户、撞车、吸毒的市长儿子。在大学里,是一个老得可以写内战回忆录的男朋友。大学毕业后,是脖子上有骷髅头文身的摩托车手。然后,顺序如下:一个诈骗精舍的瑜伽大师,后来很丢人地被赶回了德里;一个梳着雷鬼辫的自行车修理工兼诗人,养了一条食人鱼当宠物;一个70多岁的管弦乐队指挥,正在参加男性壮阳药的初期研究,毫不害羞地在林林家族的餐桌上引入这个话题讨论。我常常对吉妮说,那就是一串另类男性的动物展览。

我们见过他们所有人。他们来拜访,住上一两晚,或者五晚。他们来过感恩节、圣诞节、7月4日独立日和佛诞。吉妮为他们下厨。孩子们爱他们(尤其是杰克还是雅克,那个自行车修理工,给他们的十速自行车做免费的调挡,一双手扣在乱蓬蓬的卷发后面,绕着小区疯狂地骑车做高速测试,腿在勐蹬的同时嘴里还唱着鲍勃·马里的《女人别哭》)。我都乐此不疲地对他们每个人尽地主之谊。

我应该在这里稍事停顿,说一下这个:我喜欢人性的多样。我不是那种想让每个人都按照我的方式生活的人。在我们多灾多难的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那种人带来的麻烦更多呢?我叫他们,同质主义者。看看我啊!他们说。我好幸福!我是对的!我遵守法律,成果累累,还深得上帝喜欢!你只要像我一样生活,我们就会有世界和平啦!

如果你不像他们一样生活,他们就会宰了你。

我绝不是个同质主义者。我热爱我的生活,但还没蠢到相信其他人都会热爱它。西西莉亚肯定不会。我只盼望她有个稳定的长期伴侣,一个孩子们能叫他“姑父”的人,他不会在某天消失,留下油腻的车轮链轮、冰毒客户的名单,或者断掉的中提琴弦。我的父母也对她有同样的期盼,但他们没能看到就去世了,我很难过。

我朝西西莉亚和她的新情郎走去时,我开始想,这一次她真是超越自我了,让她个人记录中最不同寻常的爱人都相形见绌。因为,当我妹妹起身时,她旁边的男人也站起身来,我看到他穿了一身裙子。要么就是看起来像裙子。或许是一件法衣。一条长袍。袍子是镶了金边或是藏红花色镶边的枣红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裹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就像靠自有的魔力支撑。

老天爷,我想,西西姑姑莫非在跟一个活佛约会!

但其实不然。袍子要更加邋遢,这个家伙的举止中有种东西,让我想起跑长途的卡车司机多过平静的僧人。的确,他的头剃光了,但他没有笑。他比我妹妹矮两到三英寸,体形像个打橄榄球的中线卫,粗糙的宽脸,说不好是35岁的还是60岁的。他几乎就是他所有前辈的集合体:一部分是瑜伽大师,一部分是摩托车手,眼睛里的闪烁像那个管弦乐队的老滑头。

西西莉亚穿着她的嬉皮长裙嗖嗖地向我走来,热情地拥抱我,但抱得太久了,还加进来一点背部按摩。等我们终于分开后,她一手勾着我的胳膊,朝向世界摔跤联合会的那位变装癖180度转身。“奥托,”她口吐莲花,“这是我的上师,沃利亚仁波切。仁波切,这是我亲爱的哥哥。”

仁波切缓缓地鞠躬,然后从他的裙下伸出一只长了老茧的粗爪,给了我一个粉碎性的握手。

西西莉亚转向我,满面红光,宣布了这句值得纪念的话:“奥托,亲爱的……仁波切要一起去北达科他州了。”

我呢,当然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