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历克斯·皮尔斯 (第3/13页)

同胞,给我听清楚了?这会儿该考虑搞把家伙了。

家伙?

家伙。你看着像是用贝雷塔的那种人。

他妈的瞎说什么?不,神父,我不要他妈的枪。你知道有了枪就会发生什么吗?会有人丧命。

那不是重点,同胞。

你看错人了。

重点在于枪口指着谁和扣扳机的是谁。

我和枪能有什么关系?妈的,我为什么会需要枪?

你还是问我多快能拿到一把枪吧,然后问学会用枪有多么容易。

好吧,那么,我多快能拿到一把枪?

就现在。

我操——

拿着。

什么?不,他妈的不。

同胞,拿着家伙。

神父——

先拿着家伙,听我跟你说。

神父——

同胞,抓住它,控制它。

不,神父,我他妈的不要枪,耶稣基督啊。

我说过要不要了吗?

牙买加人和他们云里雾里的说话方式。有一天我很想对他说,你看,神父,神叨叨地说话并不会让你显得很睿智。但那样的话,我就会失去我在金斯敦最有用的线人。

我认识你几年了?

不记得了,两年,三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没道理的话?

没有。

那就拿着枪吧。或者匕首也行,同胞,总之搞点武器防身。

为什么?

因为过了星期二就是星期三。你在星期二做的事情会改变你即将遇到的星期三。

耶稣基督啊,神父,你就不能直话直说吗?哪怕一次也好。

你以为我不会知道吗?是我在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没忘记吧?我知道所有人的所有事情。也包括你。

别继续往后靠了,求求你,别转身,别碰我的腿,他是不是跷起了腿?除了英国基佬,其他人都不会跷起腿坐着。他在看我,我能感觉到,就是那种感觉,后脖颈阵阵刺痒,因为你知道有人在看你。这会儿后脖颈开始抽搐,他妈的停不下来。他用什么姿势看我?像狗那样歪着脖子,心想你怎么会那么滑稽,就像牙买加的孩子,见到我走过去会突然扭头瞪着我,琢磨要是基督真的重临,会不会也穿紧身牛仔裤?他会不会伸手捏住我的卵蛋?他能隔着被单看见我吗?

同胞,你知道你搞砸了吗?你知道你搞砸得有多严重吗?这会儿我都不想说了。

怎么了?上楼坐坐吧,兄弟,外面在下雨。我会跟前台打招呼,让他们别为难你。

我喜欢让耶神给我洗洗澡。

别开玩笑了,神父。这会儿是晚上九点半。雷打得我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了。

上周一你来找我,你说,神父,我只想问他一个问题。我对你说,你可以去问,但是,第一,他不是非得回答不可,第二,要是他回答了,你恐怕不会喜欢他的回答。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和你说话的是我,你说你跟罗爸爸说话要当心。

我说的不是罗爸爸。那天你提到的人不止他一个。

啥?你说的是警长杀手吗?你没帮我牵线,是我自己。

我说的是劳动党的人,同胞。你和乔西·威尔斯说了话。

对。怎么了?他在那儿。我问我能不能试试那屎货,他说行啊,我就这么问的。

我还说我的嘴巴很快就不得不封上了,因为他们开始闻到我有线人的味道了。同胞,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我也不喜欢线人。

你当然不是线人,我懂。兄弟,进来谈吧。

我还说别以为金斯敦的每一个人见到白人都会变成傻瓜。没有贫民窟的护照就别去贫民窟。

神父——

没有贫民窟的护照就别去,我跟你说了。

神父,你不觉得你有点扯远了吗?

我说,在我通知某些人之前,你别去某些区域。我说,除非有我陪着,否则别去某些区域。

他妈的神父,我花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并没有他自称的那么厉害。但从另一方面说,只有生活在最底层的渣滓才有可能接触到最顶上的情报。毫无疑问,无论在什么地方,线人永远生活在最底层。不管你飞到哪个国家去,都想不到他们永远是完全相同的同一种人。三分之一是告密精,三分之一是骗子,三分之一是可悲的瘸腿窝囊废,自己也清楚只有他号称自己很重要的时候才算个人物。现在这个尤其如此,他胡言乱语得像是一个人写出了《申命记》。街头护照个屁,最后我在八条巷见到的人觉得他是整个贫民窟最他妈血逼的大笑话。神父以为他敢在八条巷扯他那些鬼蛋吗?你以为他帮你说话或者陪着你,你就能随便来这儿吗?你知道为什么大家叫他神父吗?

他说因为只有他能在哥本哈根城和八条巷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