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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射伤时,我的肩膀毁了,我不得不重新学习用肩膀。我每天都去做康复治疗。滑轮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才两磅重的东西,但那家伙却弄得我疼极了……我妻子正在进行最后一轮的化疗。我不止一次想要放弃。那太难了。”雅各布转过头,眨着眼睛望了望马雅,“但是苏珊快要死了。她从来不会放弃,直到最后的最后。如果她都在坚持,我知道自己也必须坚持。因为这很重要。因为如果成功不过是更加努力的话,失败绝不会是一种选择。我知道这很难,马雅。再努力一些吧。”

雅各布心里出现了一种熟悉的幽暗苦痛,像一阵风暴,愤怒像风一样被吹散了。他蜷缩在椅子中,突然变得疲惫不堪。

不知为什么,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跟雅各布呆在一起了。他对搜索已经没有兴趣了。

马雅仍然沉浸在痛苦中,但我却在其中感觉到一股奋进的力量,一种那天她带我沿着大海奔跑时出现的力量。

“好的,你说得对。”她对雅各布说。

我们离开时,雅各布拍了拍我的头,没有一丝抱歉地说了声再见。他关上门,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但他没有看我。他和马雅已经决定了我的命运,我只要按他们希望的那样做就好了。

最后,我们开车上山。马雅跑啊跑,直到累得跌跌撞撞。第二天工作结束后,我们又去跑步。真是爽极了,当然,马雅在最后总会充满绝望和痛苦,这个除外。

几个晚上之后,我们将车停在车道上,马雅累得一塌糊涂,下不了车。我们打开车窗坐在那儿,她满脸都是汗。“我要失败了,爱丽。我很抱歉。”马雅难过地说。

我能看到埃米顿和斯特拉正从窗户里望着我们——他们说不定根本都不知道汽车是什么。我估计叮铃当已经听到我们回来的声音,又藏在什么东西下面去了。

“你没事吧,马雅?”埃尔轻声说。风向刚好背对着我,所以我没有闻到他走过来。我将头探出车窗好让他拍一拍。

“哦,嗨,埃尔。”她从车里走出去,“没事,我刚刚只是……在想点事情。”

“哦,我刚看到你停下了车。”

“是。”

“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没有。我刚跟狗狗去跑步了。”

我从前座上溜了下去,蹲在院子里目光锋利地望着埃米顿和斯特拉,他们两个厌恶地别开头。

“好吧,”埃尔深吸了一口气,“你在减肥,马雅。”

“什么?”马雅瞪着他。

埃尔吓了一跳。“不是说你原来胖,只是我注意到,你穿着短裤,看起来腿好瘦。”他突然变得有些难过,然后他朝后退了几步,“我该走了。”

“谢谢你,埃尔,你真好。”马雅说。

他退了回去,直直站在原地。“我觉得,你不用再锻炼了,你本来就已经很完美了。”

听到这些话,马雅笑了,然后埃尔也笑了。我摇摇尾巴想告诉那些窗户边的猫咪,我明白这是个笑话,可他们不明白。

一周后,我们开始做我最喜欢的工作:到公园跟其他狗狗一起玩玩具。根据马雅的命令,我爬进窄小的管道,在一块倾斜的木板上跑上跑下。我慢慢爬下一个梯子,还很有耐心地坐在离地两英尺高的横木上,完全不去理会其他狗狗。

搜索包括寻找一个男人,他在走进树林时掉了一只旧袜子。马雅充满渴望,因此我全速奔跑,即使她已经开始喘气流汗也没有停。在我找到他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藏在一棵高高的树上。沃里曾经那样试过几次,但人类的气味总是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在风中漂浮。可是看到我在树下变得警觉时,马雅有些困惑,显然那个人没站在那儿。我坐下来,耐心地望着那个笑眯眯的男人,直到她也看到他。

那天晚上,妈妈家有一个很大的聚会。大家都拍着我,还念叨我的名字。

“既然你们已经获得资格了,你就得吃些东西。”妈妈对马雅说。

门铃响了,那间房子里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是直接闯进来。我跟在妈妈身后跑到门口。她打开门时,心里快乐极了。是埃尔,他给了妈妈一束花。我记得伊森给过汉娜一束花,所以我有些困惑:因为我以为埃尔喜欢马雅,不应该是妈妈,但是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人类。

埃尔走进放着野餐桌的后院时,一家人突然变得非常安静。马雅走到埃尔身边。他用嘴碰了碰她的脸,两人都非常紧张。然后马雅说了每个人的名字,埃尔和所有男人握了握手。大家又开始说笑。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我们找到并拯救了两个从家里走失的孩子,还根据一匹马的足迹找到一位坠马摔坏腿的女士。我还记得闪耀将伊森丢在树林里,不明白人们费劲儿地养马有什么必要,显然他们完全靠不住。如果有一两只狗还觉得不够的话,他们或许可以考虑弄一只像嘉士伯一样的驴子,至少还能逗外公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