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第二章 耍心机,庞涓毁兵书(第2/20页)

“是哩!是哩!”鸨母连声笑道,“老身这就引爷上楼,这边请!”

见过秦使樗里疾,陈轸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结结实实地睡了一场好觉。

翌日晨起,陈轸久久坐在榻上,又将昨日之事重温一遍,尤其是与魏惠王的见面,将每一个细节又琢磨一番,这才结结实实地伸个懒腰,信步走到院中。

“主公,您这歇过来了吧?”戚光远远看到,急赶过来,哈腰道。

“歇过来了。”陈轸又伸一个懒腰,活动一下拳脚,“老戚呀,我正想寻你呢。”

“小人谨听吩咐!”

“不瞒你说,眼下这到关键辰光了。此番若是再顶不上,我这一生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主公一定成功!”戚光的语气坚定。

“咦,你为何这般肯定?”

“这还有啥讲的?陛下躬身两次扶主公上坐,且让主公坐在白相国的位置上,这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

“呵呵,”陈轸笑道,“话虽这么说,但雨滴不落到头上,只打雷不算下雨。”

“听主公话音,是否还有变数?”戚光问道。

“是啊。”陈轸微微点头,“就是那个公孙衍,你得给我盯牢他,看看都有啥人朝他家的房门里钻。”

“主公,”戚光眉头一横,“真要是这小子挡道,依小人之见,将他做掉不就得了!”

“你呀,”陈轸白他一眼,“其他都好,就是整日里想着做掉这个做掉那个,这就过了!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人处世,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想想看,公孙衍不是孤身一人,有多少人都在守着他,巴望着他。尤其是那朱威,去年就恨不得让他坐到相位上。在这节骨眼上,我们稍出差错,就会鸡飞蛋打,前功尽弃。再说了,连个庞涓你们都做不掉,莫说这个公孙衍了。你还不晓得此人厉害,别的不说,单是他手中的那柄吴钩,也足以把你们震住。那是老白圭赠他的,据说当年伍子胥也曾用过,削铁如泥哩!”

戚光巴咂下嘴巴,不敢再说什么。

“去吧,告诉丁三他们,无论看到什么,只需记在心里,莫要给我多事!”

“小人遵命!”

戚光随即安排丁三与一帮伶俐的泼皮,或扮作鞋匠,或扮作小贩,游荡在公孙衍宅院附近,自早至晚,一刻不停地守着那扇破旧不堪的柴扉。

错午时分,一个眉清目秀的陌生男子径自走来。瞧那样子,似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观望许久,又问过一个路人,才在柴扉前面停下,连敲几下柴扉,见无人应声,才哑起嗓子,朝里喊话:“有人在吗?”

公孙衍拖拉着一双木屐走出院门,将他打量一番,也似不认识他。

来人深揖:“是公孙先生吗?”

公孙衍点头:“仁兄是——”

来人从袖中摸出一物:“在下无意中得到这片竹简,听说是先生的,特来奉还。”

公孙衍接过一看,正是自己交予朱威的那片,心头一震,目不转睛地将来人一番打量,还过一礼:“是在下不小心丢的,谢仁兄了。”

来人正是易过装的毗人。

毗人再次拱手:“公孙先生,在下有个不当之请,请先生成全。”

“仁兄请讲!”

“在下读了这片竹简上的文字,甚感兴趣。可这一片前后不搭,让在下心痒难耐。在下甚想看看其他竹简,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些竹片不过是在下信手所写,”公孙衍应道,“仁兄若有雅趣,可进寒舍惠阅。”

毗人谢过,跟从公孙衍走进院子,径入正堂。

看到地上成捆的竹简,毗人傻了,连公孙衍请他就坐的声音都没听到,情不自禁地蹲在地上,拿起就读。

毗人读过一片又一片,读完一捆又一捆,完全沉浸在公孙衍的《兴魏十策》里。公孙衍坐在一边,眼角时不时瞄他一眼。

毗人一气读了一个时辰,许是蹲得累了,干脆一屁股坐下。

公孙衍缓缓站起,从一个壶里倒出一碗白开水,摆在几上,拱手道:“在下旁无他物,只能拿白水招待仁兄了。”

毗人接过开水,咕咕一气喝下,放下水碗,朝公孙衍揖道:“谢先生的白水!”指着地上的竹简,“先生写得实在精彩,可惜在下记性不好,难以将之全记下来。在下还有一请,还望先生成全。”

“仁兄请讲!”

“在下想将这些竹简拿回寒舍细细赏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公孙衍面呈难色。

“此为先生心血,在下理解。”毗人微微一笑,“您看这样如何?在下先拿一捆赏读,读毕即行奉还,另换一捆。”从腰上解下一只玉佩,摆在几上,“这只玉佩权作抵押之物,望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