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围剿私盐(第5/7页)

鲍夫人这么一通大白话,倒是惹得萧文淑更是没了章程。光看身材就能知道能不能生养?萧文淑不信,觉得那不是正理儿,还得听八字合婚的结果。当晚,陈妈就来报信儿,说府里丫头们的八字,麻六奶奶都给合了。

萧文淑忙问:“怎么说?”

陈妈小心翼翼地:“都不搭。只有一个,麻六奶奶说,她要跟了老爷,命里准有男丁!”

萧文淑惊喜地说:“那好啊!怎么还苦着个脸?”

陈妈越发小心:“麻六奶奶还说,这孩子的八字跟老爷是奇数。老爷要娶她,三个月就得过门。要不,大旺就变了大煞,她要克得老爷有……有牢狱之灾!”

萧文淑骇然变色:“是谁?”

陈妈嚅嚅:“是……是婉儿姑娘!”

萧文淑若有所思:“真的是她?”

这时,在外应酬的汪朝宗疲惫地回到家里,萧文淑忙强打起精神,让下人打水给他泡脚,自己站到他身后,帮他轻轻揉按,汪朝宗惬意地闭着眼睛。

汪朝宗喃喃地说:“累,真累啊。从早到晚一睁眼就不闲着!”

萧文淑目光关切,嘴里却一点都不软:“是啊。难为你还记得这个家,我可没工夫伺候你。赶紧娶个小吧,也好帮你捏捏脚按按肩。”

汪朝宗略有不耐:“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这事。”

萧文淑一扭头,说:“你当我愿意啊?!唉,眼看我都要四十了,实在没指望给你们汪家再添个男丁了。盐商的诅咒要真落在咱汪家,我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汪朝宗听罢笑了:“要不,我先走一步,下去跟列祖列宗请罪?”

萧文淑又好气又好笑:“就会油嘴滑舌!我可是认真的。婉儿就不错,你要愿意,我就拾掇拾掇,让她过门。”

汪朝宗一惊,把脚盆踩翻了,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萧文淑过来帮他续热水,汪朝宗打一哈欠:“不早了。明儿还得陪盐院大人去看玉山呢。这是正事儿,不能耽误了!哎哟,烫死我了!”汪朝宗将脚提起来,举得老高。

萧文淑将热水壶往地上一扔,眉毛一挑:“烫不死你!什么正事儿?说,你不要婉儿,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姚梦梦。”

汪朝宗委屈地说:“姚梦梦怎么又得罪了你。婉儿才多大?再说……”

萧文淑冷笑:“好啊,那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椅子上蜷一夜吧!”

汪朝宗嘻嘻笑着:“你别急啊,嗨,老夫老妻的,有话好说嘛。”

油灯将尽。汪朝宗靠在椅子上微微打着鼾,他已经睡着了。

萧文淑蹑手蹑脚地起来,把一条薄被轻轻盖在汪朝宗身上。

一缕阳光钻过窗帘射了进来。汪朝宗揉着眼睛醒来,浑身酸痛。他真的在藤椅上蜷了一夜。天已经大亮了,卧房里空空荡荡。他摸着身上的薄被,看着外面的阳光,笑容里有无奈,又有些温暖。

鸣玉坊,两个梳头妈子在帮姚梦梦梳头,姚梦梦看着镜中的自己,无端地有些伤感。这时,一个丫头进来,送来汪府的帖子,请她去献艺。姚梦梦心想,没听说汪家有什么大事情,为什么要下帖子来请呢。可她也实在没理出什么头绪来,待妈子梳完头,换上衣裳,抱起古琴,出了门。

俗话说:“和田玉,扬州工。”扬州自古出能工巧匠,尤其以玉器著称。乾隆皇帝酷爱玉器,内府造办处将各式大小玉器交由扬州玉局来制作。正因为此,扬州玉局并不归府衙管辖,而是由盐运司衙门节制,可见其明显的内廷供奉的特点。玉局坐落在天宁寺内,红墙高门,显然不是闲人进出之地。这一天,大门敞开,阿克占在众人簇拥下,第一次来到这个神秘的所在。经过两进鸟语花香的庭院,迎面是一个楠木大厅。马德昌躬身引路:“大人,请!”说着撩起一个厚厚的布帘,阿克占携何思圣、卢、马、鲍一行人鱼贯而入。

面前一个两米高的大玉山呈现在众人面前,几名赤膊的玉工还在精雕细琢。玉工们的脚边摆着一座小一点的木雕。除体积外,形状与玉山一般不二。他们正照着木雕小心翼翼地修饰着玉山,不时还会去桌上查考各种图样。

阿克占十分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么大的玉山,怕有上万斤吧?”

卢德恭赞许地说:“阿大人果然是眼力了得,这块玉料产自新疆和田一带的密勒塔山,当初出山时,还远不止一万斤。”

阿克占好奇地问:“阿某孤陋寡闻,听说和田开采玉石的地方,到处是悬崖峭壁,驴子走过去都难免摔死。这么大的玉料,是如何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