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逐已逝的回忆(第6/6页)

“然而,”她说,“这只是他个性的一部分。不用我说,与人为难的事,他母亲也做得出来。尽管说起他母亲的这种做法时他表示并不喜欢,但他其实比他以为的更像她。”

他偶尔会推翻某件他曾强烈支持的事,努力修正自己下过的定论。但对德·萨尔沃的法律裁决这个问题上,他的看法却从未改变过。[12]德·萨尔沃死在监狱里那会儿,父亲说:“他虽然很可能就是犯下那13桩勒杀案的凶手,但法庭即便要定他有罪,也应该以正在讨论的问题定罪——通过那些罪行为死者复仇。然而,他们却选择了如此迂回的复仇方式……

“总之,这个男人就不该被送审。”

收到德·萨尔沃那封信时,父亲61岁。之后,他为心理卫生院和国家司法机关工作到70岁,但他在精神病学领域的实践工作却持续到80多岁,并坚持记录。无论他的记录演变到多么混乱的局面,直到被送入疗养院之前,他都从未放弃过记录。

12年过去了。如今已是2008年,父亲也已102岁。纯粹从寿命来看,他已经快赶上我的母亲,但种种“迹象”已经清楚地显示出他的虚弱。我知道,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1] 父亲出院回家后,每周都会有一名访视护士来看他。每个月,放血师也会来两次,通过静脉切开的方式取走他的血样。显然,这一切都是父亲那位医生的办公室安排的。用朱莉娅的话来说,在这点上,她和西尔维娅的确从那名医生身上得到一些迟来的指导,帮助父亲从溃疡中恢复过来。

[2] 父亲这封批评迈耶医生临床教学的信是1941年8月写给约翰·怀特霍恩医生的。后者于1941年接替迈耶医生,成为菲普斯诊所的所长。

[3] 父亲在此推荐的这个人是爱德华·希奇曼医生。他从1922年起,负责管理弗洛伊德那间免费(或仅收取低廉就诊费)的精神分析诊所。1938年,他为了躲避纳粹迫害,先逃到伦敦,后于1940年前往波士顿。

[4] 起初,人们以为只有11名受害者,但据德·萨尔沃(犯罪嫌疑人)后来的招认,还有2名受害者。新闻记者格罗尔德·弗朗克在其《波士顿杀人王》(The Boston Strangler)(纽约:新美国文库,1966年)一书中,列出了13名受害妇女的姓名和年龄。其中5名年龄为19—23岁,另外8名都是55岁或年纪更大。

[5] 媒体关于受害人尸体的描述,可参见洛蕾塔·麦克劳克林发表于1992年6月7日《波士顿环球报》的回忆文章。

[6] 父亲在1965年4月6日写给马萨诸塞州精神卫生专员的信中称:“依照最高法院尊敬的阿瑟·E. 惠特莫尔法官吩咐”,已完成对艾伯特·H. 德·萨尔沃精神状况的检查,随后即可提供面谈记录。

[7] 父亲并未像反对他的那些人一样收到做证邀请。

[8] 做出认为其有能力接受审判的决定后,听证会被安排在1966年6月,而法庭裁决则于7月宣布。1967年1月10日,审前听证会上,再次提出其是否有能力接受审判的问题。但是,审判还是于第二天正式开始。(《波士顿环球报》,2013年7月13日。)

[9] 据德·萨尔沃的律师李·贝利(后来,他也是帕特里夏·赫斯特的辩护律师)称,他与检方谈判后的结果也部分影响到了法庭的决定。后来,贝利对自己同意这个明显妥协的决定进行了一番错综复杂的解释。可参见李·贝利与哈维·阿伦森合著的《抗辩从未停止》(The Defense Never Rests)(纽约:斯坦戴出版社,1971年),也可参见《时代周刊》,1969年1月27日。

[10] 德·萨尔沃在给父亲的信中称,如果能由父亲直接监管,“所有已经发生的事都有可能避免”。这句话着实令人费解。因为毫无疑问,他接受观察之前,就已经犯下那一系列勒杀案。德·萨尔沃信中还有很多使人困惑的地方,但他对父亲的感情却似乎是真挚的。

[11] 精神分析学专有术语,指男性的女性意向。——译者注

[12] 关于德·萨尔沃是否有罪这个问题,2013年,一项名为DNA(脱氧核糖核酸)“亲缘排查”的方法表明,德·萨尔沃的DNA与留在一名19岁被害女子身上的DNA样本相符。警方相信,这名女子是他最后的受害者。(《波士顿环球报》,2013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