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第2/2页)

他是一个深沉不易被了解的人,一个看起来亲和开朗其实极度悲观虚无的人,一个不吝于用肯定句安慰他人却不断地自我否定几乎要取消生存意义的人,一个兼具火焰与冰河属性的人。

他时而激越,滔滔不绝陈抒己见,时而沉柔不发一语;有时冷肃不知神魂游于何处,有时热烫仿佛能与人同甘共苦。半是狂狷半是冲淡,可以剽悍亦能卑驯,既具城府又有赤真,他是一个内心复杂、陷入自我冲突且孤傲地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生命难题的人。

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好像心理医师写诊断报告,最后停下笔,哑然失笑起来:

把“他”换成“我”,不就是说自己吗?不过,最后一句应指我自己而已,他已有信仰,一切托付给主,不必孤傲地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生命难题。原来我们之所以能笔墨互流,乃是站在生命对生命的惺惺相惜上,他的独白、表露,也是我的独白、表露,听他的心声,仿佛是自己暗夜对山谷喊叫,如今透过他的咽喉传了回来。

她回信给群,决定参加这趟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