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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拉不住,几个月后,她被学校开除了,宣布这个决定的是我妈妈,登黄初中的校长。

时间很快让我忘记这件事情。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的伤痛,可惜它最后把一切都归于死亡。等到大学的一天,莫名其妙有个中年妇女站在校门口等我。说她中年妇女,居然和我一样的年纪。我只听了五分钟,就明白,再见了,这个世界。

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的伤痛,可惜它最后把一切归于死亡。

日期:2009-02-14 05:22:38

客车停靠破败的车站。我的脚一踏到土地,路灯刚刚闪亮。熟悉的拖拉机轰鸣而过,几个光脚丫的小朋友号叫着追随,我打了个冷战,我都穿耐克了,家乡仿佛毫无变化。

路过全镇唯一的超市,密集的烟花店,铁锁紧闭的邮局,倒闭十年的租书屋,破产的棉纺公司厂址,和一公里长的乡间小道,我出生的屋子就在眼前。

院子铺满水泥,妈妈就喜欢折腾,十几平方米,一会种草莓,一会种橘子,在我读大学那年,又改成了水泥地。我从来没有家门钥匙,厨房和主屋用自行车锁封闭着,我大怒,晚饭还没吃,妈妈又去邻居家打长牌了吧。

我匆忙奔到邻居家,他家属于土豪劣绅,院子浩淼无边,还盖了三层小楼。没推院子门,五颜六色的彩灯串得又长又高,欢声笑语扑面而来。我站在栅栏门外,偷偷观察,莫非是邻居家的小何出嫁?

里头摆了起码二十桌,每张面孔都熟悉,却叫不出名字。大叔二叔三叔四叔,五婶六婶七婶八婶,九姑十大姨。

靠近我的那张八仙桌,只坐了三个人。背对我的身影,深红的褂子,并不和旁人一起起哄,她白发明显,有些臃肿,却沉默而孤单,我甚至能感受到突如其来的虚弱。

一个小孩子跑到她身边,奶奶,我要吃肉。

她说,死孩子,多吃点芹菜。

说着她就把小孩子抱到腿上,强行用筷子喂他芹菜。

小孩子拼命挣扎,哭得死去活来,就不肯把芹菜咽下去。

桌子上的大爷说,他姨,你家儿子啥时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