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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罗锅的支票,画着一百万的数字。

我嘀咕了句,房价就是被你们这种有钱人抬上去的。

支票一揣,就站起身,想溜之大吉,衣服被人扯住了。回头发现是刘罗锅,我大怒,你个老玻璃!

刘罗锅眼圈通红,却不说话。

我是走出咖啡店的大门,才掉了眼泪。

——年复一年,太阳象葱油饼升起,象生煎包坠落,天空漂浮棉花糖,树枝挂满绿箭,屋顶涂着巧克力。一到晚上,红的绿的兰的糖稀就从天上浇满整个城市,全部都被点亮。

日期:2009-02-13 04:14:38

家乡和城市之间,有三百公里的高速公路,和十五公里的国道联结。在那头,田园犬赤脚和乡村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体赛跑,在这头,公司部门骨干日理万机,揣着公款同客户锦衣夜行,一旦酒醉,喃喃自语。

在那头,刘罗锅的作文本上划满红线,数学老师拍他手心,语文老师敲他脑袋,班主任恨不得一脚踢中他屁股,从学校滚进田野张开大口的粪坑。在这头,企业领导西装革履,离婚协议长达二十页,女人的欢笑踩在鞋底,女人的眼泪扎进心底。

在那头,RP王左右搂着同村少年英雄,向赖宁敬礼,冲班长吐唾沫,石块扔进怪叔叔家的井里,一把火烧掉村长家的茅厕。在这头,智商89的愚昧份子调戏女同事失败,发财计划破产,读报纸读到又有人戴着口罩去彩票中心领奖,就无名火起,一整天无心工作。

我坐在27号车座,昏昏欲睡。冬天阳光虽然并不刺眼,却抚摩得人额头冒汗。我刚要拉上窗帘,却停了手。

窗外,雪没化干净的田野,中间夹杂灰色的土屋,绵延低矮的砖墙,晃悠不休的电线,全世界最坚强的飞鸟麻雀同志欢天喜地。我心想,再过五分钟,会看到蓝色的厂房,墙壁写着,七神牙刷冲出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