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死留了什么皮?(第3/3页)

他们说唐德刚是胡适的犹大,唐德刚固然不无问题,但比起他们来,却在文采、史才和忠实上,有云泥之别,如果非说犹大不可,唐德刚至多只是“假犹大”“杂牌犹大”,而他们呢,却是典型的“真犹大”“正牌犹大”。写到这里,我真为胡适悲。我想到去年1月31日我写的《“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的后段:如今,十七年过去了!死不瞑目的胡适先生已墓草久宿,大骂“死鬼胡适之呀!”的胡夫人也蒙主宠召;尸居余气的中央研究院一片死寂;告朔饩羊的胡适纪念馆也蛛网成灰。十七年了,十七年的岁月,使《胡适选集》成了历史的陈迹,可是胡适全集的呼声,却在我心头一再响起。那些老太太、那些老头子,那些门生故旧、那些伪善学人,十七年来,他们除了排斥《胡适选集》外,又为胡适全集做了些什么事呢?又为“胡适著作之整个精神”做了些什么功德呢?没有!完全没有!一点也没有!

中央研究院的两名院士(陈槃、高去寻),十七年前联名发表谴责《胡适选集》的信的,当年曾经伪善地说:“暂且抛开法律不说,在道德立场上,这种行为必须要加以谴责。”(1966年12月16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如今,十七年过去了,如果出来《胡适选集》该构成谴责,那么十七年后还出不来胡适全集该不该谴责呢?如果流传胡适思想竟在你们所谓的“道德立场”上站不住,那么胡适死后二十一年的今天,你们不在流传上做任何事,又是哪一种站得住的道德呢?如今,十八年过去了,他们开始流传的,竟是一片刻意制造的画皮!呜呼胡适!敖之1984年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