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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同时在淡水和海水里存活的鱼为什么就不能吃呢?虽然我完全不理解,但老佐的话有着莫名的说服力。总觉得连小镇都没出过的老佐,对我所未见的世界无所不知。是因为他有雪白又气派的胡须吗?还是因为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呢?

走过踮脚桥,就来到一座平坦的山头。有一条只够一辆车通行的石子路不断延伸向前,那是真里亚家私用的小路。我则是向右转弯,沿着山脚走,往渔港那边去。我家就在渔港旁。所以从我家的位置能看见真里亚家,从真里亚家也能看见我家。

“小喜久的家真是又小又可爱呢。”

我们一向是过了踮脚桥就道别。

“再见啦,真里亚。”

话音刚落,真里亚就叫住了我。

“小喜久,我们再聊一会儿嘛。”

我们的脚步一停下,男生们也一个急刹车。他们中有的在剥桥头那棵大榆树的树皮,有的用脚翻起地上的泥土。

真里亚朝那边瞥了几眼,摆出嘴形不出声地说了句“真讨厌”。我想早点回家,就对她撒了谎。

“我还得回家给鱼河岸帮忙呢。”

真里亚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是吗?小喜久真了不起呢。”

“才没有啦。”

“不,很了不起哦。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厉害。”

“谢谢。”

我摆摆手跑开了,只听男生中有个人“啊”地惊呼。我拼命奔跑,甩开他们。书包发出咔嗒咔嗒的夸张声响。那是个跟踮脚桥一样破烂的红色书包。

“你们几个,都说了别跟过来!”真里亚再次高喊道。

她的喊声在山间回响,经久不息。

过了踮脚桥沿着山脚走一小会儿,就有一间神社。那是一间特别特别古旧的神社,名叫水川神社。鸟居已经腐朽不堪,那段延伸到神社里面的矮石阶,已经是难以形容的坑坑洼洼。神社仿佛一直在向别人强调:“我可是大有来头哦。”可大家都把它叫作“色色神社”。因为初中和高中的情侣们晚上都会来这儿做“色色的事情”。

“来给你讲讲我的历史吧。”色色神社开口了。

色色神社是个话痨,一旦被它逮住,非讲到天荒地老。正当我想无视它,径直走开的时候,“吱!”的一声,尖锐的蝉鸣传入耳中。我停下脚步抬头看,树梢的绿意又变浓了一些。刚来到平缓的小路转角,就已经能闻到大海的气味。

夏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