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饼干对我的工作一无所知(第2/4页)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在注册会计师办公室里摆出自我防御的架势。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会议,会议上充满了让我当即感觉不舒服和变得有点防御性暴躁的问题。

我们的注册会计师莫里问我是否有人身保险,我向他保证我没有,因为我不希望维克托被警察逮捕。谈话一度陷入了沉默。

“她认为人身保险只有在被谋杀后才能拿到保险金。”维克托耐着性子解释。

“但这是事实,”我继续说,“每当有人死在绞肉机里,警察总会立即逮捕保险受益人。”

维克托翻了个白眼。

“我这是在想方设法帮助你摆脱谋杀的嫌疑。”我礼貌地大叫。维克托有点生气,大概是因为我随口说的是“绞肉机”而不是“碎纸机”。维克托永远不会用绞肉机谋杀我。他有洁癖,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留在书桌上的用过的纸巾。所以,他知道在用绞肉机绞过我之后,就绝对无法再用它做香肠了。我的意思是,谁知道我会残留在哪里呢?

最终,维克托和莫里继续讨论投资策略和一些需要计算的东西。我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我发现他们都盯着我看。莫里重复了一遍他的问话:“到目前为止,你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可是我又想为这次谈话做点贡献,于是我问:“为什么会有金本位制?”

维克托和莫里看着我,因为这个问题显然和他们之前讨论的事情毫无关系。但我仍然觉得这是个好问题,于是我接着说:

“我只是无法理解金本位制。如果美国人发现一个黄金构成的星球,那是会让我们变得超级富有,还是让黄金变得一文不值?如果它确实让我们变得超级富有,如何能防止其他国家说出‘我们不再喜欢黄金了,因为这样不公平。我们现在喜欢蜘蛛。付给我们蜘蛛’。那会引发经济崩溃吗?你能用黄金买蜘蛛吗?我已经不记得如何换算公制单位了,要是我不得不换算公制蜘蛛,那就更糟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你们不应该去别的星球上挖矿,这是自找麻烦。因为我不想带着一个装满蜘蛛的手提包到处走。这就是为什么。”

“你根本没在听我们的谈话,是因为你在专心致志地想如何用蜘蛛付款买东西的事情?”维克托不可置信地问我。

“我想是的,”我说,“有一个装满蜘蛛的手提包实际上并没有必须考虑财务问题来得可怕。喔。那是我的一次突破。”我深呼一口气,看着莫里。“我真应该来找你看病,而不是去看我的精神科医生。”

“呃。”莫里回答。

“如果我因为精神问题来找你看病,付给你的钱可以用来抵税吗?”我问,“另外,你有开药方的执照吗?这个问题很关键。”

维克托摇了摇头:“你就好像对讲道理过敏。”他似乎有点恶声恶气,但也许是因为蜘蛛的事情。我也有点生气,如果我存了好几年钱,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钱全都被蜘蛛取代了,我会气得发疯的。

我把一只手放在维克托的袖子上表示安慰,并低声说:“我听见并理解你的痛苦。”

“这不是在进行心理咨询,”他大声说,“这是在做财务计划。”他看上去有点疲惫而烦躁。我考虑要不要偷偷地在他的咖啡里放一点镇静剂,但是我接着想到,未来可能成为我的新精神科医生的莫里也许会认为我有点太自说自话了,所以我改口说:“好吧,好像两者都有那么一点,不是吗?”

莫里把话题转移到了葬礼和遗嘱上面,可是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一直有点害怕谈论遗嘱,主要是因为它涉及数学。葬礼、尸体和其他所有相关的事务我都可以坦然接受。实际上,我最近在杂志上看到一个我喜欢的棺材,它在侧面写着“嗨,棺材,你的样子很漂亮”。我觉得这样写很聪明,会让每一个悼念我的人感觉轻松。我告诉维克托,他可以为我买这个棺材。如果太贵了,他可以给我买一个便宜的,然后自己在旁边印上那句话就可以了。但是维克托对着我大吼大叫,指责我又谈论葬礼了,这也许是因为他不擅长艺术和手工,也许是因为他知道等我被碎纸机粉碎后,剩下的残渣只需要一个鸡尾酒调酒器就能装下。不过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终于成为一场活动里最瘦的人了。

就在这时,我意识到维克托和莫里正在瞪着我。他们问了我一个关于遗嘱的问题,但我不记得是什么了。于是我只能说:“我死后,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的猫咪。”维克托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我解释说:“但也不一定可行,因为费里斯·喵喵不可能活得比我久,而亨特·S. 汤姆猫又太不负责任了,继承不了那些钱。不过,这样你就能够告诉大家:我把钱留给了猫咪,很明显我已经疯掉了。接下来,你就可以拿走所有的遗产,而我也不需要提交任何书面文件。这样我们都达到了目的,除了亨特·S. 汤姆猫,它最好替自己找一个能包养它的‘干妈’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