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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还想,它简直就是汤姆与我的爱情:简单,轻松。
现在我才明白,我俩之间的爱情绝非易事,就像生活中其他的部分。我停下晃动的手指,把婚戒丢进了化妆包。
一小时后,我到达汤姆的办公室。“丽比!好久不见!”艾利克斯在接待处的桌子后面和我打招呼。艾利克斯和我是一类人,以我们的能力,完全能胜任更好的工作,可是我们也很清楚抱怨无法让我们更早离开现在的境地。
“嗨,艾利克斯,”我说着,心里提醒自己要保持微笑,“汤姆在吗?”“在。”他说,然后给汤姆打电话。汤姆瞬间就出现在大厅。虽然我刺伤了他,还把他赶出家门,但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很惊讶——是的,他确实看起来很愤怒,因为我出现在了他的公司。
“时间不合适?”我问。“不,当然不是。”他答道,倾斜过身子想来拥抱我。我立马朝后仰腰躲开他,好像林波舞挑战冠军。
“别别别。”我半开玩笑地推托道。汤姆肯定能从中听出我不满的尖声调。
“咱们到外面去。”他说。
“不要。”我说着,示意他回到工作格间。
“丽比,这是什么意思?”我走近他办公桌时,他压低声音问。
如果担心我当着他同事的面把他的事抖出来,那他多虑了。“我告诉过你,我不想你去我的公寓。”
“呃,好吧。”他说,手指揉搓着衣袖纽扣。
“所以……你是来好好谈谈的?我也希望我们能尽快谈谈。”
“不,并不是。”我可以全都豁出去,当众大吵大闹。不过我承认,我更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只可惜伊利诺伊州政府把离婚过程搞得又长又痛苦。”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想离婚。”
“你不想,汤姆,但你会的。”我说。这时我感觉内心深处一阵呜咽在缓缓沸腾。我吞噬掉它,稳住情绪。“所以,免得以后更麻烦——”
我说着瞟了瞟他的同事是否离得太近能听到我们对话,还瞥了一下他是否准备躲闪以防我掏枪。
“起来,笨蛋。”我厉声说道。
他缓缓起身。
“汤姆·米勒,”我说,“我,丽比·米勒,现在和你离婚。离婚,离婚,离婚。”
我在期待他震惊的反应,可是目光与他交会时,看到的却是受伤。
这不是你的错,丽比,我提醒自己。不要让他的痛苦感染你。是他把你逼到这份上的。
“再见了,前夫。”我沉静地说。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他的小格间——并不是要证明什么,而是因为害怕自己忍不住回到他身边求他原谅我,接受我,宽恕我。
……
有一点犹豫但又十分坚定,我在午餐时分来到了泰在芝加哥的办公室。办公室坐落于市中心外的一片豪华街区,占据一整排砖房首层的一半区域。按下门铃,报出泰的名字,门马上就开了。我发现,会客厅满是古董家具和巨幅油画肖像,估计任何一幅的价值都要比我的净资产高。
泰从一对双开红木大门进来。“丽比,”他语气温和,但听不出我所期待的男性荷尔蒙与热切渴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嗨,泰。”我应道,心中激动不已。我们曾心照不宣,为何他的语气里好像有理所应当的好奇?
“让我猜猜:和杰姬的关系闹僵了。”他微笑道。
“汤姆,”我不安地想,“你是指汤姆吧,不是吗?”我紧张地笑道,“可以这么说。”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也从红木大门进来。她虽然走路蹒跚,可是,我的天哪!即便怀孕七八个月,她看起来也还似在空中轻盈滑翔,像个娇嫩温婉的女神,腹部附着了一个篮球大小孕育生命的圆球。她非常美,朝我微笑时就好像我们是老朋友。接着她把手扶在泰的后背靠下的位置,明显表明他们俩不是同事关系。我瞬间糊涂了——难道把他家和办公地址弄混了?
“丽比,这是谢伊·布罗德里克。”泰介绍道。
我目光茫然:“布罗德里克?”
“布罗德里克传媒。”谢伊补充道;泰同时补充道:“我妻子。”
“噢,”我说,“噢,我的天哪,太棒了!”
“可不是吗?”泰说着,对着谢伊咧嘴一笑,“我们几个月前才结婚。”
“我的肚子看起来很丑,是不是?”谢伊微笑着问道,“我都四十岁了,还是泰的老板。但若是没有雇用他,我也想不到我们会爱上彼此。”
如果她都四十岁了,那我简直要四百岁了。难怪身体吃不消要放弃我。
“丽比,这也只能怪我。”泰说。
我睁大了眼睛,好像彻底明白过来,于是竟向上帝祈求狂欢:上帝啊,您现在感觉如何?因为现在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完美的欢乐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