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衡量价值的必要性(第3/7页)

霍华德的确像大家形容的那样,在勇攀高峰上拥有孜孜不倦的精力与活力,但他也不是超人。他无法改变时间和空间的定律。他也要为如何合理分配他的体力、情感和智力而做选择。我最佩服他的一点是,面对生活中或大或小的挑战,他总是能很合理地统筹兼顾。

举个例子来说,几年前,当我第一次要做父亲的时候,在等待新生儿诞生的过程中,我压力很大。霍华德给我讲了他创业初期时所做的一次选择。“当时我的孩子还小,我刚刚成立了‘鲍勃斯特集团’(由霍华德创办和发展的史上最成功的财务管理集团),所以在父亲这个角色上我大概只能拿个B-或C+的成绩。我总是下班很晚,经常出差,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我真的没有完全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妻子和我还是决定以为家庭创造良好收入为主,但同时我也下了决心,只要我在家,就绝不会让分毫小事分散我对家人的注意力:他们是我优先考虑的对象,我要尽可能地负起责任来。我还给自己规定:无论我在做什么,看书、听音乐还是打扫车库,只要我的孩子有需求,无论是让我帮忙修理玩具,还是辅导功课或是谈心,我都要立刻毫不犹豫地停止手头上的一切。我相信对他们的需求立刻做出回应所包含的巨大情感价值回报,远比我一直在做的事要大得多。”

用情感回报定量评估的方式与自己的孩子互动,听起来好像很缺乏人情味儿,但是霍华德是我见过的感情最充沛的人了。他只是将他的特长之一——清楚的逻辑思维能力,运用到他生活中所面对的最重要的挑战中去:在短期内要让孩子的需求得到满足,同时也要提高自己的专业满意度,保证长远的家庭生活财政安全。这也是每一个非全职父母都要面对的挑战,霍华德的这种定量回报其实就相当于坐下来问问自己:“我想成为什么样的父亲?我该如何完成这个目标?”然而,由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发现这些事情做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而且孩子们与他之间的关系发展得更为亲密。他还将这种方法运用到工作和生活的其他方面中去,事实证明这种方法很好用。孩子们与霍华德成了朋友,我发现他们与霍华德的感情相当好。他的孩子们(包括12个外孙)与他亲密无间,这种亲昵的感情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在那之后的一年,在他四十岁那年,他的事业遭受了沉重的打击。霍华德面临着来自家庭和事业两方面的双重困境,他要做出更艰难痛苦的抉择。一天,霍华德的妻子突然离家出走,抛下了霍华德和他们的三个孩子,虽然极度绝望,但霍华德还是决定要振作起来,恢复他跟孩子们生活的平衡。六个月后,离婚协议生效,霍华德自此成了一名单亲父亲。

“当时,我把时间、情感和智力的精力用在三个方面:家庭、哈佛,还有我的第二职业鲍勃斯特集团。”几十年后,几杯酒下肚,他给我讲了他当时的经历,“离婚之后,我必须把投入在事业上的精力分一大部分出来给我的孩子。生活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他放弃了在鲍勃斯特集团的掌门人角色,选择了留在哈佛。人们可能觉得在哈佛教书是很光鲜的,但霍华德当时并不这样看,选择离开鲍勃斯特集团让他感觉很失落。他放弃了他所热爱的事业,放弃了日进千金的收入。他离开了这个由他一手创建和培育的企业,但事后,他竟然觉得很释然,因为这样他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去培养他与他三个孩子之间的感情。

“当时我只想做一个好父亲,这种想法持续了很久。”他解释道,“我无法放下我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当然,离开鲍勃斯特集团让我的荷包空瘪了不少,但这样我才有机会多陪陪孩子们,从孩子们那儿获得的感情互动让我觉得一切都值得。有钱是好事,我们当时的确过得很拮据,但是一旦跨过了满足‘基本需求’和填满‘欲望’之沟的那道坎儿,能多陪陪孩子的价值在我这儿就压倒了一切。”

你有没有注意到,霍华德在分配他的时间和精力时,用了“价值”这个词?这是他精心挑选的一个词,因为他早就意识到在生活中,我们做出选择时,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衡量我们这么做到底值不值的唯一方法,就是比较不同选择对于我们个人的价值。

歌手露西·凯普兰斯曾在她的一首歌《当一天结束》中这样唱道:

“这到底值多少?你又付出了多少?当一天过去时,你可曾悔恨?”

对我来说,这句歌词虽然简单却意义重大:眼前我们欠缺考虑的决定是否在将来让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一天结束”之后我们再回头看看,我们的这种投入是否值得。这样看来,凯普兰斯的歌词恰当地解读了霍华德“从终点开始”重新分配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