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2/2页)

除了孩子们的父亲们,只有一个男人令我感兴趣,还是个陌生男人。由于恐惧和高温,我几乎要晕倒,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能立刻发现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这应该属于求生本能。我问自己,在墓地上跟男人搭讪有哪些招数,并暗想他是否会上前来向我吊唁。我想不会。懦夫。英俊的懦夫。一个懦夫在我母亲的葬礼上干什么?她是我一生中认识的最不懦弱的人。或者,也许你旁边那个牵着你的手、好奇而执着地盯着我看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对你来说,她是不是矮了点儿?好吧,神秘懦夫的侏儒女朋友。今天是我母亲的葬礼,我有权做任何想做的事,说任何想说的话,不是吗?就像我的生日一样。请不要对我的所作所为如此大惊小怪。葬礼结束了。整个过程只有二十分钟,在一片几乎绝对的寂静中,没有发言,没有诵诗——你发过誓,如果我们让你的某个诗人朋友朗诵什么,你会从坟墓里爬出来,阴魂不散地永世纠缠我们——没有祷告,没有鲜花,没有音乐。如果那些年迈的工人在将棺木放入墓穴时没那么笨手笨脚,也许还会更快。我知道那个魅力四射的男人不会上前来改变我的人生了,虽然,事实上我想不出有更适合或更必要的时刻来这样做,但至少他能在那些老工人差点把棺材掉到地上的时候帮他们一把。其中一个工人大喊:“真他妈的!”这是在你的葬礼上人们说过的唯一一句话。我觉得很贴切、很准确。从现在开始,我想我以后参加的每一场葬礼都将成为你的葬礼。我们从坡上走下来。卡罗琳娜拉住我的手。好了。我母亲已经死了。我想我会把住址登记到卡塔尔克斯。既然你住在这里,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