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要为人持重,但不可过于严肃;要学会笑,但不要忘记怎么哭。(第2/8页)
在过去的一生当中,我都在努力地从痛苦当中寻找快乐。这种寻找从很早就开始了,因为我生在一个有酗酒问题的家庭当中,而且高中时代就遇上过“浴室恶霸”。在恶劣的形势当中找到快乐,然后优雅、善意,甚至是满怀敬意地与那些悲观的人分享快乐,这是一件需要努力去学习的事情,只有这样你们的幽默感才不会显得很做作。我肯定你们都见识过那种不合时宜的玩笑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一路走来,我已经学会这样来安慰自己,安慰他人:情况越糟糕,故事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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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幽默感不仅能让我感觉很好,而且还能帮助我与他人沟通——尤其是与你们三个小男孩。幽默感能让我们一起探讨那些本来你们不会感兴趣的话题。
那次大手术之后出院回家的几周里,我对你们说,我就跟家里的猫艾比一样没有用。整天就只知道吃饭、睡觉、上厕所。可至少猫还有个小窝,在房子里转悠的时候闻起来也不臭。虽然我并不觉得这个比较很有意思,可你们三个都笑了,然后我们就由此聊了很久。
做完手术的两年之后,我的消化系统和肝脏功能已经彻底被破坏了,我放屁或如厕时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特别难闻。所有外出打过猎,或者在外露营过,或者改变日常饮食结构的人都可以体会得到闻到那种味道的感受。
除此之外,我的那些便携式引流袋里也是闻起来像大便一样的汁液。带着引流袋,我走到哪里都会带去一股类似猫尿或臭鼬喷射物一般的气味。
有时候,克莉丝汀会跟着我在屋里走动,以免我放屁的时候会拉肚子。没有什么能去除这种气味——相信我,所有方法都试过了。
就连猫也开始嫌弃我。做手术之前,艾比总是想坐在我的膝上,而我总是推开它,嫌它屁股太臭。而现在,它都不肯接近我了。通常,它会从我身边走过,停下来,看看我,然后就走开了。我甚至都知道它停下来的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你太臭了。与其躺在你温暖的大腿上让你挠痒痒,我宁愿到石阶那里蹭蹭脖子,然后躺在阳光下。”
对克莉丝汀和你们兄弟三个,我觉得我能做的全部就是跟你们道歉,然后苦笑着接受克莉丝汀的那个玩笑:总有一天要在后院里一把大火烧掉所有的家具。当我要在家里进行“灌肠”的时候,克莉丝汀非常可怜地对我说:“你还是自己弄吧。”至今,我们俩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忍俊不禁。
手术一年之后给我安装的进食管更让我变得跟艾比这只猫差不多了。我不能吃摆在桌子上的食物。事实上,一说到食物,我就像某个电视广告里那些挑三拣四、神气活现的猫:
“装在袋子里的食物?呸,我可只吃装在罐子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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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找个理由哭一场也是很有帮助的。
在我14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把脚趾弄伤了,甚至都流血了。就在我号啕大哭的时候,我父亲过来了。他关切地揉揉我的后背,跟我说没事,然后就突然之间在我腿上打了一拳。
“现在感觉脚趾还疼吗?”他笑着问。
他的这种做法可能听起来很残忍,那也不是我第一回领教了,但是确实管用。他真的是让我感觉不到脚趾在疼了,而是哭着喊腿疼了——至少是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当你们认为生活很糟糕或者不公平的时候,到儿童医院,或者退伍军人医院,或者当地精神病院去看一看,给你们自己“在腿上打一拳”。这不会改变你们的境遇,但是肯定会让你们以不同的态度去面对困难。
我的一个好兄弟,约翰·克里泽,在伊拉克战争中失去了双腿,然后在医院和康复中心待了一年多。他曾经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感谢上帝,我没有得你这种病。”
你们总会发现有人比你们的境况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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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癌症,你们要知道的一点是,它让人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从手术到化疗的所有治疗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并发症,比如便秘、腹泻、体臭以及彻底的大灾难,不管是在公共场合或是在家里都会给人带来困扰。在这些情况下,个人尊严就很难保了。如果不能在这些无法避免的窘境中注入一点幽默的话,我认为我的尊严很快就会丢失殆尽。
生活中常常都会这样,最痛苦、最丢人、最无言以对的场合最后往往都成为最有趣的回忆。
出院回家休养的几周之后,我每天仍然要服用大量的止痛药,虽然疼痛感被麻醉了,但我的整个消化系统也跟着被麻醉了。上腹部连续几个小时的剧痛最后变为发烧和寒战,家人只好把我送去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