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恋,今生无处安放(第2/6页)
他们真的一起吃遍了偌大的北京城—从鳞次栉比的时尚摩登大厦,到皇城根下质朴古老的胡同;从流光溢彩能揩得一手油的簋街龙虾,到优雅静谧充斥着萨克斯曲的英式下午茶;从鲜而不膻的炭烧铜锅涮羊肉,到皮焦肉嫩色味俱佳的巫山豆豉烤全鱼;从四川沁人心脾的麻到湖南灼眼滚烫的辣;从西北令人垂涎三尺的大盘鸡到西南齿颊留香的菠萝饭;从成府路方圆十里各个学校的食堂,到自己园子里角角落落的每一个窗口。
吃完饭,两人往往一个向左走去泡图书馆,一个向右走去泡实验室。
有时大伟实验室里需要监测数据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左艾便会拿着两盒方便面去陪他,然后满脸幽怨地说:“大伟,我不想吃泡面了,我想吃泡馍。”
这时大伟便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凑到她的嘴唇跟前说:“左艾,我不想泡实验室了,我想泡你。”
而当大伟清闲下来的茶余饭后,左艾就会轻轻靠在大伟肩膀上满腹心事地讲:“大伟,你说,你想不想活到九十九岁?”大伟说:“想,当然想。”
“那你把我送到图书馆,再回实验室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饭后走一走,可活九十九呀!”
而左艾也有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
当我还在被窝里和梦境缠绵时,她会大清晨起床挤着早班公交车,一手攥着扶手一手攥着煎饼爬上一个个立交桥钻过一个个门洞子;当我坐在宿舍桌边看着各种搞笑综艺节目时,她会屏蔽诱惑为小伙伴的创业公司抓耳挠腮憋出一篇公关稿或策划案;她会逃课去往自己心爱作者的新书发布会,捧着一本签名新书沾沾自喜扬扬得意;她会跟着项目团队满世界乱跑签合同做宣讲累得口干舌燥筋疲力尽。
她给大伟发短信说:“大伟,我觉得自己已经丧心病狂了。在大马路上走着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把雨伞,第一眼看上去我竟然以为他攥着一把烤串。”
大伟在手机那一端笑得喘不上气。他说:“乖,回来我请你吃烤串。”可当大伟一走出教学楼门,就看到左艾坐在马路牙子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大伟说:“咦,亲爱的,你不是去实习了吗?”
左艾说:“坐在这里的是左艾的灵魂,左艾的灵魂饿了想回来找你吃饭,而左艾的肉身仍然在实习单位爱岗敬业鞠躬尽瘁尽忠职守。”
大伟说:“噢,原来你是左艾的灵魂呀,那再见吧,我可是只爱左艾肉身的呢!”
左艾说:“滚。”
噢,忘了介绍了—韦大伟是个学霸理工男。
大伟从小就对曼妙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幼时的他曾捧着“班级最大进步奖”的奖状去给爷爷拜年,信誓旦旦地对爷爷说:“爷爷,将来我要考牛津大学!”
爷爷抚摩着大伟的小脑袋,满含笑意地说,“呵呵大孙子,你还是考牛皮大学吧!”
而大伟就带着理工男的浪漫,把实验里奇奇怪怪的产物带给左艾。
有时候是荧光粒。大伟说:“白天你把这些颗粒放在太阳底下,它吸收够了热量晚上就可以发光啦,就像我的人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有时候是护手霜。大伟说:“你就权当闻一闻香味就好,不要真的抹在手上,毕竟大伟一出手,保障够呛有,哈哈。”
有时候是荷尔蒙。大伟说:“荷尔蒙激素也是化学产物,是高度分化的内分泌细胞合成并直接分泌入血的化学信息物质。这个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左艾是个学渣网络写手。
左艾从小就对神奇的稿费单充满着热忱。幼时的她曾经捧着《我的妈妈》的全班优秀作文向爸爸去讨赏,踌躇满志地对爸爸说:“爸爸,我写的《我的爸爸》会更好!”
爸爸摸着左艾的小脑袋,忍俊不禁地说:“呵呵好孩子,你妈妈呢,做饭没?”
而左艾就带着文艺女的情调,把心头奇奇怪怪的念头写给大伟。
寂寞永远不是虐心的理由,布满整颗心的回忆才是。
她对大伟说:“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了,我就将咱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不,恨情仇,不,恨仇,写成故事,把你实名制塑造成一个人渣,永世找不到女朋友。”
大伟扑哧笑了,一把搂住左艾狠狠地亲了一口说:“跟你分手的人不一定是人渣,却一定是傻瓜。”
她对大伟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我,我在婚礼现场送你一匹草泥马。说实话,草泥马还挺贵的,真的。”
大伟又扑哧笑了,照旧一把搂住左艾狠狠地亲了一口说:“左艾,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而新娘不是你,我就把名字倒过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