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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惹得他十分腻烦。我真的惹得他十分腻烦。

不过他也引得我很开心。他这种人的确能引得我十分开心。

“你的性生活怎样?”我问他。他最恨你问他这一类问题。

“别着急,”他说。“你先靠在椅子上歇一会儿,老天爷。”

“我早就歇过来了,”我说。“哥伦比亚怎样?你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我要是不喜欢,就不会进去,”他说。他这人有时候也很能让人腻烦。

“你主修什么?”我问他。“性变态吗?”我是成心逗他玩。

“你这算什么――滑稽?”

“不,我跟你逗着玩呢,”我说。“听着,嗨,路斯。你是个聪明人。我需要你的忠

告。我目前遇到了可怕的――”他冲着我重重地呻唤了一声。“听着,考尔菲德。你要是能

坐在这儿好好喝会儿酒,好好谈会儿――”“好吧,好吧,”我说。“别着急。”你看得出

他不想跟我讨论任何严肃的问题。那般聪明人就是这个毛病。他们从来不肯跟你讨论任何严

肃的问题,除非是他们自己想谈。因此我就只跟他讨论些一般性问题。“不跟你开玩笑,你

的性生活怎样?”

我问他。“你是不是仍旧跟你在胡敦念书时候的那个姑娘在一起?那个极可爱的――”

“老天爷,不啦,”他说。

“怎么啦?她出了什么事啦?”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既然问起,我想她这会儿大概在新汉普夏当婊子啦。”

“这样说不好。要是她过去待你挺不错,老让你跟她发生最亲密的关系,你至少不应该

这么说她。”

“哦,天哪!”老路斯说。“难道这是一次标准的考尔菲德谈话吗?我马上要知道。”

“不,”我说,“不过你这样说总不太好。要是她过去待你挺不错,老让你――”“难

道我们非照着这个可怕的题目谈下去不成?”

我不再说下去了。我有点儿怕他站起来离开我,要是我不住嘴的话。所以我当时什么话

也没说,只是又要了一杯酒,我很想喝个烂醉。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我问他。“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不认识。”

“是吗,不过到底是谁呢?我也许认得她。”

“一个位在格林威治村的姑娘。女雕刻家。你要是非知道不可的话。”

“是吗?不开玩笑?她多大啦?”

“我从来没问过她,老天爷。”

“嗯,大概有多大啦?”

“我想她都快四十了,”老路斯说。

“都快四十了?嗯?你喜欢?”我问他。“你喜欢这么大年纪的女人?”我之所以这样

问他,是因为他的性知识的确非常丰富。我认识的真正有性知识的人并不多,可他确是其中

的一个。他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破了身,在南塔基特。一点不假。

“我喜欢成熟的女人,要是你问的是这个意思的话。当然啦。”

“你喜欢?为什么?不开玩笑,她们在性方面是不是更好一些?”

“听着。咱们把话说清楚。今天晚上我拒绝回答任何一个标准的考尔菲德问题。你他妈

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有一会儿没再说话。我让我们的谈话中断了一会儿。接着老路斯又要了杯马提尼,还

叫掌柜的再去掉点儿甜味。

“听着,你跟她在一起有多久啦,这个会雕刻的姑娘?”我问他。我真是感兴趣极了。

“你在胡敦的时候认识她吗?”

“不认识。她到这个国家还只几个月哩。”

“真的吗?她是打哪儿来的?”

“好象是打上海来的。”

“别开玩笑!她是中国人,老天爷?”

“当然。”

“别开玩笑!你喜欢吗?象她这样的中国女人?”

“当然。”

“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我的确想知道。”

“我只是偶然发现东方哲学比西方哲学更有道理。你既然问了。”

“真的吗?你是说‘哲学’?你的意思是不是包括性一类问题?你是说中国的更好?你

是这个意思吗?”

“不一定是中国,老天爷。我刚才说的东方。

咱们难道非这么疯疯癫癫谈下去不可吗?”

“听着,我是跟你谈正经呢,”我说。“不开玩笑。为什么东方的更好?”

“说来话长,老天爷,”老路斯说。“他们只是把性关系看成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关

系。你要是以为我――”“我也一样!我也把它看成――你怎么说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关

系。我的确是这样看的。可是关键在于跟我发生关系的是他妈的什么人。要是跟我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