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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两个小时,从不间断。她担心自己的大腿可能变粗变难看。我老跟她在一起下象棋。”

“你老跟她在一起下什么来着?”

“象棋。”

“象棋,老天爷!”

“不错。她从来不走她的那些国王。她有了国王,却不肯使用,只是让它呆在最后一

排,从来不使用。她就是喜欢它们在后排呆着时的那种样子。”

斯特拉德莱塔没言语。这类玩艺儿一般人都不感兴趣。

“她母亲跟我们在同一个俱乐部里,”我说。

“我偶尔也帮人拾球,光是为挣几个钱。我给她母亲抬过一两回球。她约莫进九个穴,

得一百七十来分。”

斯特拉德莱塔简直不在听。他正在梳他一绺绺漂亮的卷发。

“我应该下去至少跟她打个招呼,”我说。

“干吗不去呢?”

“我一会儿就去。”

他又重新分起他的头发来。他梳头总要梳那么个把钟头。

“她母亲跟她父亲离了婚,又跟一个酒鬼结了婚,”我说。“一个皮包骨头的家伙,腿

上长满了毛。我记得很清楚。他一天到晚穿着短裤。琴说他大概是个剧作家什么的,不过我

只见他一天到晚喝酒,听收音机里的每一个混帐侦探节目。还光着身子他妈的满屋子跑,不

怕有琴在场。”

“是吗?”斯特技德莱塔说。这真的让他感兴呼了:听到一个酒鬼光着身子满屋子跑,

还有琴在场。斯特拉德莱塔是个非常好色的杂种。

“她的童年真是糟糕透了。我不开玩笑。”

可斯特拉德莱塔对这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那些非常色情的东西。

“琴.迦拉格,老夫爷。”我念念不忘。我确是念念不忘。“至少,我应该下去跟她打

个招呼。”

“你他妈的干吗不去,光嘴里唠叨着?”斯特拉德莱塔说。

我走到窗边,可是望出去什么也看不见,因为盥洗室里热得要命,窗玻璃上全是水汽。

“我这会儿没那心情,”我说。我的确没那心情。做那类事,你总得有那心情才成。“我还

以为她上西普莱了呢。我真会发誓说她是去西普莱啦。”我手足无措,就在盥洗室里蹭蹬了

一会儿。“她爱看这场球赛吗?”我说。

“嗯,我揣摩她爱看。我不知道。”

“她告诉你我们老在一起下棋吗?”

“我不知道。老天爷,我只是刚遇到她呢,”斯特技拉莱塔说。他刚搞完他漂亮的混帐

头发,正在收拾他那套脏得要命的梳装用具。

“听我说。你代我向她问好,成不成?”

“好吧,”斯特拉德莱塔说,可我知道他大概不会。象斯特拉德莱塔那样的家伙,他们

是从来不代别人问候人的。

他回房去了,可我仍在盥洗室里呆了一会儿,想着琴。随后我也回到了房里。

我进房时,斯特拉德莱塔正在镜前打领带。他这一辈子总有他妈的一半时间是在镜子面

前度过的。我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望了他一会儿。

“嗨,”我说。“别告诉地我给开除了,成不成?”

“好吧。”

斯特拉德莱塔就是这一点好。在一些小事情上,他跟阿克莱不一样,你用不着跟他仔细

解释。

这多半是因为,我揣摩,他对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这是真正的原因。阿克莱就不一

样。阿克莱是个极好管闲事的杂种。

他穿上了我那件狗齿花纹的上衣。

“老天爷,可别全都给我撑大了,”我说。“我还只穿过两回哩。”

“我不会的。他妈的我的香烟到哪儿去了?”

“在书桌上。”他老是记不得自己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在你的围巾底下。”他把香

烟装进了他的上衣口袋――我的上衣口袋。

我突然把我那顶猎人帽的鸭舌转到前面,算是换个花样。我忽然精神紧张起来。我是个

精神很容易紧张的人。“听我说,你约了你的女朋友打算上哪儿呢?”我间他。“你决定了

吗?”

“我不知道。要是来得及,也许上纽约。她外出时间只签到九点三十,老天爷。”

我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所以我说:“她所以只签到九点三十,大概是因为她不知道你

是个多漂亮、多迷人的杂种。她要是知道了,恐怕要签到明天早晨九点三十哩。”

“一点不错,”斯特拉德莱塔说。你很难一下子惹他生气。他太自高自大了。“别再开

玩笑了。

替我写那篇作文吧,”他说。他已经穿上了大衣,马上准备走了。“别费太大劲儿,只

要写篇描写的文章就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