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页)
阿:他是不会的.
苏:我们还可说这种人最为乐天知足.最少央求于人乃是他们的特点.
阿:是真的.
苏:因而,失掉一个儿子,或者一个兄弟,或者钱财,或者其它种种,对于他说来,丝毫不觉得可怕.
阿:是的,毫不后怕.
苏:他因此绝不忧伤憔悴,不论什么不幸临到他身上,他全都处之泰然.
阿:一定如此.
苏:那么,应该我们删去著名作者所作的那些挽歌,把它们归之于妇女(也还不包括优秀的妇女),归之于平庸的男子,使我们正在培养的护卫者,因而看不起这种人,而不去效法他们.
阿:应当这样.
苏:我们央求荷马以及其他诗人不要把女神的儿子阿克琉斯形容得:躺在床上面,一忽儿侧卧,一忽儿又朝天,一忽儿又伏卧朝地.
之后索性爬起来?心烦意乱地踯躅于荒海之滨,也不要形容他两手抓起乌黑的泥土,泼撒在自己的头上,也不要说他,呜咽涕泣.长号大哭,有如荷马所描写的一样;也不要描写普里阿摩斯那诸神的亲戚,在粪土中打滚,挨个儿地呼唤着人们的名字,朝大家恳求而哀告.
我们尤其央求诗人们不要使诸神嚎啕大哭,我心伤悲啊生这婴儿,婴儿在世啊常遭苦悲.
对于诸神要如此,对于诸神中最伟大的神更不应该描写得太无神的庄严气象,以至于唉声叹气:唉呀,我的朋友被绕城邦穷追.目睹这情景我内心伤悲.
还说:伤哉!最最可爱的萨尔佩冬竟然丧身于梅诺提阿德之子派特罗克洛斯之手里.
我的好友阿得曼托斯啊!倘使我们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去听了这些关于神的故事而不认为可耻可笑,那么到了他自己......不过一个凡人......身上,对于这种相似的言行,便更不以为可鄙可笑了;他也更不会遇到悲伤,自我克制,而会为了一点儿小事就怨天尤人,呻吟哀痛.阿:你说得真对.
苏:他们不应当这样.我们刚才的辩论已经证明这一点.我们要相信这个定论,除非别人能给我们另一个更加好的证明.
阿:他们实在不应当如此.
苏:再说,也不应该他们老是喜欢大笑.一般说来,一个人纵情狂笑,便很容易使自己的感情变得很激动.
阿:我同意你这种想法.
苏:那么,有人假如描写一个有价值的人捧腹大笑,不能自制,我们不要相信.至于神明,更不用说.
阿:更不必说.
苏:那么,绝不应该由我们从荷马那儿接受下面关于诸神的说法:赫淮斯托斯手拿酒壶,绕着宴会大厅忙碌奔跑:极乐的天神见这情景,迸发出阵阵的哄堂大笑.
用你的话说,我们"不应该接受"它.
阿:你如果高兴把这个说法算作我的说法,那就算是我的说法吧.反正我们不应当接受的.苏:我们还必须把真实看得高于一切.我们如果刚才所说不错:虚假对于神明毫无用处,但对于凡人作为一种药物,还是有用的.那么显然,应该我们把这种药物留给医生,一般人一切不准碰它.
阿:这相当清楚.
苏:国家的统治者,为了国家的利益,有理由用它来对付敌人,甚至应付公民.其它的人一概不准和它发生任何关系.一般人如果对统治者说谎,我们以为这就如一个病人对医生说谎,一个运动员不把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教练,就如一个水手欺骗舵手关于船只以及本人或者其他水手的情况同样是有罪的,甚至罪过更加大.
阿:那是.
苏:那么,治理者在城邦里遇见任何人,不论是预言者.医生还是木工,或者任何工匠在讲假话,就要惩办他.他的行为因为象水手叛乱毁灭船只一样,足以毁灭一个城邦的.
阿:他会毁掉一个城邦的,他的胡言乱语如果见诸行动的话.
苏:我们的年轻人需要不需要有自我抑制的美德?
阿:显然需要.
苏:对于一般人来讲,最重要的自我抑制是服从统治者;对于统治者来说,最重要的自我抑制是克制饮食等肉体上快乐的yu望.
阿:我同意.
苏:我觉得荷马诗中迪奥米特所讲的话极好:朋友,君姑且坐,静听我一语.
还有后头:阿凯亚人害怕长官,静悄悄地奋勇前进.
以及其它相似的几段也相当好.
阿:说得极好.
苏:那么,这一行怎样呢?狗眼鼠胆,醉汉一个.
后头的那几行你觉得好吗?还有其它诗歌散文里描写庸俗不堪犯上无礼的举动也好吗?
阿:不好的.
苏:这些作品不适合于给年轻人听到,叫他们失掉自我克制.要是作为一种娱乐,我觉得还勉强可以的.你的意见呢?
阿:我同意了.
苏:再说荷马叫一位最有智慧的英雄说出一席话,称颂人生最大的福分是,有侍人提壶酌酒,将酒杯斟得满满的,丰盛的宴席上麦饼.肉块儿堆得满满的啦.
年轻人听了这些话,对于自我控制有什么帮助?还有听了:生民的最苦事,独独有饥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