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伍尔曼日记 第一章

1720—1742

他的出身和门第;一些说明在他年轻的时候,宗教、圣恩对他的影响的事例;他第一次进入部门工作以及他年轻时关于蓄奴的思考。

我常有一种冲动,要把我所经历的关于上帝的仁爱记录下来。我在36岁的时候开始了这份工作。

我于1720年出生于新泽西柏林顿郡的北安普敦。我还不到7岁时,就感受了上帝的仁爱。当我刚开始启蒙之时,父母就开始教我读书。有一天,我们一群小学生放学后,当他们一路玩耍的时候,我却另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念《启示录》第二十二章:“他指示我一道纯净的、流淌着生命之水的河流,明亮如水晶,从神和羔羊的宝座流出来。”当我阅读的时候,我心里非常渴望,渴望去寻找那个我相信上帝为他的仆人们准备的纯洁居所。当时我所坐的地方和心中的甜蜜,至今记忆犹新。这一次和其他我认为高尚的经历对我影响极大,使我每每听到其他小孩说了脏话之后,心中就会十分烦恼。因为上帝一如既往的慈爱,我免受了那种罪恶。

父母虔诚的教导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当我和一些顽皮的孩子在一起时,这对我就十分有用。我们家小孩子多,每逢星期日,父母就让我们坐在一起轮流念《圣经》或其他宗教书籍,其他人则静坐,少有交谈。每当回想过去,我总觉得父母这样做很好。从我所读过的和所听到的,我相信古时的确有些人在上帝面前行为正直,比现在我知道或者听说过的人好得多。当我还是小孩子时,想到现代人的言行不如古人坚定,心里就很烦恼。

在这儿,我要提一下在童年时代发生的一件不寻常的事。有一次,在去邻居家的路上,我看见一只知更鸟坐在它的巢中,当我走近时它飞开了,但因巢中有一群小知更鸟,所以它飞来飞去,而它发出的叫声更表达了它对小知更鸟的无限关怀。我捡起石子向它投去,有一块石子击中了它,它坠地而亡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为我的“丰功伟绩”备感高兴,但一会儿,我便觉得恐怖了,因为我的闹着玩,竟然害死了一只尚在哺乳期的无辜生灵。我见它已死,就想:这些它如此关爱的小知更鸟,现在一定会因为缺少母亲的哺乳而死亡。在经过一阵痛苦的思索之后,我爬上了树,把一巢小知更鸟都弄死了,心想:这样总比让它们饿死好些。在这个故事中,我相信《圣经·箴言》中所说的“恶人的怜悯是残酷的”。我继续行走,但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除了我的残暴行为,我什么都没有想,十分困扰。就这样,上帝的慈悲遍及他所有的造物,他给人类制订了一种原则,这鼓励了人类善待一切生灵。如果人类遵守这个原则,就会变得慈悲和具有同情心;但是,如果人类经常甚至完全置之不理,人们的心智就会封闭,背道而行。

我12岁时,有一次父亲外出,母亲因我做错了事指责我,我却以不逊的言语回应母亲。接下来的那个星期日,我同父亲做完礼拜回家,父亲告诉我,他知道了我对母亲的无礼行为,警告我以后注意点。我深知自己的错误,又惭愧又惶惑,沉默不语。因此,我知道了我的邪恶,我十分懊悔。一回到家,我就把自己关起来,向上帝祷告,请求他的原谅。我已经记不清楚,这之后我有没有再这样对我的父亲或者母亲说过无礼的话,尽管我在其他事情上还是会表现得愚拙。

我16岁的时候,开始喜欢和一些朋友嬉戏,尽管我能避免渎神的言行。但是,我知道我内心种植了一株野葡萄。然而,慈悲的天父却没有完全放弃我。有时通过他的宽容,我会严肃地思考自己的行为方式。回想我的堕落,我十分悲伤。因为不能接受指责,我变得越来越虚荣,也越来越后悔。总而言之,我越来越远离真理了,正逐渐走向毁灭。每当沉思走过的弯路和犯过的错误时,我就会为此哭泣,泪如雨下。

随着年岁逐增,所认知的事物增加,我走的道路就愈发艰难。尽管我在阅读《圣经》和思考一些神圣事情的时候曾找到过些许安慰,现在已经不再有当时的感觉了,但我知道,我已经远离基督的羊群,再也回不去了。因此我在认真思考的时候会不安,年轻的浮华和消遣反而成了我最大的快乐。在这条道路上,我发现了很多与我相似的人,我们是在不利于结成真正友谊的条件下联合起来的。

很快,上帝就“赐予”我疾病,我甚至怀疑我自己能否康复。然后,黑暗、恐怖和惊愕紧紧困扰着我,甚至在我极端痛苦和悲伤的时候。我想:与其看到这些,还不如不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十分困惑,而且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深受折磨,我躺在床上哀叹自己的生命。因为已经冒犯了上帝,我没有勇气向他诉说我的苦难。但是,因深感自己的愚驽,我在他面前卑微地伏下。终于,那如烈火、如铁锤般的话语把我敲醒并感化了我叛逆的心。我深深地痛悔。在上帝宽宏的仁慈中,我找到了内心的信仰,而且我保证:如果上帝愿意让我恢复健康,我将诚诚恳恳地侍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