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4/4页)

母亲跟着老大上了马车,想着那个大她十八的男人,想着西院住着的那个高傲的夫人,心里别扭,老想哭,眼泪在眼眶里转过来转过去,悄悄咽进肚子里。马车的坐位是两排座相对而坐,坐在对面的老大很知趣地把自己的手绢递过来,母亲感念老大的善解人意,想说谢,一想这个人是儿子辈的,用不着谈谢,就狠狠地往手绢里擤了一把鼻涕,那鼻涕其实都是眼泪。

老大立刻把眼睛放到了窗外。

马车穿过了东四牌楼。

满街的灰土被朔风扬得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