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秀的天空(第3/5页)

念乡一看见锦香,嘴里喊着小姨就扑了上去。锦香把他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黎京生看见锦香,硬撑着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锦香来了。

锦香看了眼黎京生,惊讶地问:你病了?

没什么,过一阵就好了,可能是太累了。

出于职业的习惯,锦香毫不迟疑地说:姐夫,你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不能这么不当回事。

黎京生随意地说:去医院太麻烦了,不碍事的。

锦香急了:姐夫,你一定得去。明天我值班,你去我们医院,我提前给你挂个号。

黎京生虚弱地说:别麻烦了,我没事。

锦香看着怀里的念乡说:姐夫,我姐不在,你要是倒下了,这个家谁来撑着?你要知道,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

也许是这句话击中了黎京生,他望一眼念乡,终于点点头:好,明天我去。

第二天,黎京生果然去了锦香的医院。他从这个科到那个科,抽了血,也留了尿样。接下来,就等待着结果。他和锦香说好了,他不用再往医院跑了,有了结果,锦香会通知他的。

他一连等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等来锦香的通知,他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没有等到锦香的结果,却等来了徐锦春。

在一天早晨,锦春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他正准备去老兵餐厅上班,抬头时,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锦春。在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锦春正真实地站在他的面前。

是你,锦春?你怎么来了?

徐锦春望着眼前的黎京生,表情有些复杂,她是接到锦香的电话,才下决心来的。

黎京生检查的结果早就出来了,情况比想象得要严重。黎京生患上了尿毒症,他早就应该住院治疗了。当锦香拿到结果时,她大吃一惊,锦秀远在国外,远水解不了近渴,黎京生毕竟是她的姐夫,这么大的事,她不能不和大姐锦春商量了。锦春在得知这一情况时,人一下子就蒙了,作为医生,她知道尿毒症的结果。她放下电话,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了。连续两天,她什么也干不下去,做事也是丢三落四的,脑子里想的只有黎京生的病情。

她再一次找出了黎京生的照片,照片已经变得有些破碎,但往事仍一幕幕清晰地映在眼前。黎京生真是太不幸了,父母撇下他走了不说,就是自己也没有逃出人生的噩运。想到这儿,内心一阵剧痛,她真想大哭一场,为了黎京生、也为了自己。

后来,她终于下了决心,去北京看望黎京生。这个念头一出现,便不可遏止,自从锦秀和黎京生结婚后,她就想,自己该和黎京生画上句号了。她试图说服自己,不再去想黎京生,可事实上,有关黎京生的任何消息仍牵动着她的心,激起她内心的涟漪。直到锦秀和她有了那样一次谈话,她才决心试着去爱林建设。即使在和林建设交往的过程中,仍有意无意地把两个男人做着比较。此时,黎京生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内心,短暂的犹豫和彷徨之后,她又一次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两个人重逢之后,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黎京生才把锦春让进了屋。

锦春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你该去住院了。

不祥的预感又一次在他的心里得到了证实,他嗫嚅着:我、我得了什么病?

锦春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出“尿毒症”三个字。

他听了,顿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了,他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得上这个病呢?

他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在问锦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忧戚。

锦春以一种不容置疑地口气说:你要住院,决不能再拖了。

他虚脱般地问:你这次是专门为我的病来的?

锦春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望向远处:锦秀不在,你身边应该有个人。

他听了,内心涌上一阵深深的感动,眼睛也有些模糊了。半晌,他才轻轻地说:锦春,我欠你们的太多了。

经过锦春和锦香的安排,黎京生住进了锦香所在的部队医院。远在德国的锦秀自然也知道了黎京生的情况,在黎京生住院半个月之后,锦秀回到了国内,长途飞行令锦秀看起来很憔悴。在这之前,她经常打越洋电话过来,问一问家里的情况,黎京生总是这好那好地宽慰着她,让她安心工作。她怎么也想不到,突然就接到了锦香打来的电话,说黎京生患了尿毒症。

锦香和武飞一同去了机场。锦香一见到锦秀就扑了过去,含着眼泪叫了一声:姐!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锦秀看见锦香的样子,积攒起的那点力气“倏”地就没了,她几乎瘫倒在机场出口,还是武飞把她扶住了。上了出租车,她才回过神来,问锦香:你姐夫的病很严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