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于文娟 沈雪 伍月(第25/57页)

“那你把电话给门卫吧。”

接着对门卫交代:

“我是严守一,让她进会客室吧。”

忙关了手机。谁知大段有些幸灾乐祸:

“你也玩现了吧?”

胡可青:

“肯定也是一女的,我还能翻译。”

众人又笑了。严守一用手压住众人,已看到费墨脸色铁青,从湖南藤椅上站起来,收起自己的公文包,夹到腋下就往外走。严守一知道事情闹大了,一边上前拦住费墨,一边对大家说:

“开会都给我把手机关了,认认真真听费老讲,严肃一点儿!”

费墨把公文包扔到桌子上:

“我刚才都讲什么了?”

小马忙翻笔记本:

“费老,您讲了火车、萝卜,还有狗熊。”

接着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费墨:

“费老,您到底要说什么?”

众人又想笑,但都压抑着。费墨一屁股坐到湖南藤椅上:

“我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突然想起什么,点着众人:

“但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做一期节目,就叫‘手机’。”

首先指着严守一:

“‘我不在台里’,瞎话张嘴就来。”

又指众人:

“我看不是河南人爱撒谎,是你们!你们在手机里说了多少废话和假话?汉语本来是简洁的,现在人人言不由衷。手机里到底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再这样闹下去,早晚有一天,手机会变成手雷。我看倒不如把手机里的秘密都公布出去!”

说着说着忘记了自己的烦恼,开始兴奋起来,用手拍着藤椅扶手:

“下期就做,不做河南人了,做手机!”

但由于激动过分,突然捂自己的胸口。小马忙给他端了一杯茶:

“费老,您别激动。”

费墨推开茶杯,环视众人,慢条斯理地:

“你们怕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说怕,也不敢说不怕。但这就是费墨要的结果,给他进一步发挥提供了余地,费墨拉开架势,又要长篇大论一番,严守一看他正在兴头上,估计一番话讲下来,又得半个小时,他想起伍月还在下边等他,担心她等急了,闯到办公室来,那也是一颗手雷,于是趴到费墨耳边悄悄说:

“费老,您先讲着,我去找一下台长。”

费墨瞪了他一眼:

“正在开会,找他干什么?”

严守一:

“费老这策划毒,我去给他煽惑煽惑,如果这事儿能定,今天就定下来。”

又看着众人:

“大家都别怕,手机里的秘密,该公布就公布,咱们也做回人体炸弹,给社会消消毒!”

这谎撒得不够圆全,估计费墨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但皱着眉摆了摆手,将严守一放行。果然不出严守一所料,严守一刚走到门口,费墨就把手机一下甩到了原始社会,开始从众人抬木头“吭唷吭唷”讲起,说那时大家不撒谎,是因为那帮猴子还不会说话;现在你们爱撒谎,是因为你们学会了说话……

屋里的人不敢笑,严守一在门外偷偷捂着嘴笑了。

18

严守一在一楼会客室找到伍月。没见伍月时他有些发憷,见到伍月他反倒放松了。因为伍月今天找他,并不是要纠缠往事,或是与解渴和消毒有关系,而是另有别的事。而且这事跟费墨还有些关系。自和于文娟离婚,这是严守一第一次见到伍月。让严守一感到意外的是,几个月过去,伍月的外貌一点儿没变。装束、发型、脸上的皮肤、胸前的篮球,还和几个月前在河边树丛里一样。接着让严守一感到意外的是,面对面说话,她的口气已和电话里大有不同,电话里还有些斤斤计较,现在已由斤斤计较还原成大大咧咧,严守一便知道经过几个月的拖延战术,两人的关系再一次平安着陆。严守一再一次感到自己占了时间的便宜。见到严守一,伍月没顾上说别的,先嚷嚷去厕所。严守一领她到厕所门口。上过厕所,又去水房洗手。伍月洗着手说:

“严守一,我觉得你特小家子气!”

严守一靠在水房门口,拿着伍月的外套和包:

“没惹你呀。”

伍月:

“几个月不敢接我电话,今天又故意说不在电视台,把我当成送上门的鸡了吧?”

严守一听这口气,心就放回到肚子里。他故意嘬了一下牙花子:

“我哪敢呀,是我有些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