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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勇失踪的现场看上去并不复杂,勘查工作进行比较顺利,傅冬和李文江分别对张大寿和王会计进行了现场询问。

李文江问:“下午他出去就再没跟你联系过?”

张大寿答:“没呀,我还以为他直接回家了。”

“他是你内弟,你应该对他很了解,你估计估计,他会上哪儿呢?”

“呃——,按说也不会上哪儿呀。”

傅冬问王会计:“你们厂几个修理工啊?”

“加刘长勇一共6个。”王会计答。

“活儿多吗?”

“多,忙不过来。”

“刘长勇经常没到下班的时间就提前回家吗?”

“哪儿能啊,别看是老板的内弟,我们大寿车厂没这规矩,老板不发话,多晚也不能走。”

负责取痕迹的刑警过来说:“队长,差不多了。”

傅冬走到一边轻声问:“怎么样?”

刑警摇头:“没什么特别的痕迹。时间也长了点,再加上是露天现场,鞋印都取不到。”

傅冬点点头:“噢。”

快半夜了张大寿才回家,他和妻子无法入睡,刘长英抽抽噎噎地哭,他沉着脑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住地劝慰妻子。“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呀,别哭坏了身子。”

妻子还是哭,“不管怎么说,我弟弟拖了两年没结婚,到咱们这儿来给你拼了两年的命,咱们车厂能有今天,总有他一份功劳吧。你不能不管他。”

“谁不管啦,我这不是立马就找派出所找刑警队到处找的。啊,他是给厂子里干了不少事,可我亏待他了吗?亏待他了吗?他来我这儿也是为了能多挣点钱儿。他跟他未婚妻许了愿才出来的,不挣个一万两万的回去,那么漂亮的娘儿们他娶得进门吗!”

“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公安局也没说怎么个找法。现在的警察隔三差五地找咱们的麻烦,轮到咱们有麻烦求他们了,连屁都不知道放一个。”

张大寿打开屋门,院子里的凉风灌进来。他看看满天星斗,说:“也许,长勇又是喝醉了。不定在哪儿打挺儿呢。也许咱们这一晚上都是瞎着急。”

这时电话铃响起来,刘长英接了。“喂,找谁?”

对方没有声音。

张大寿关上门问:“谁呀半夜三更的?”

刘长英冲话筒提高声音:“喂,找谁,说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故意嘶哑变形的声音:“喂,想见刘长勇吗?”

刘长英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丈夫一眼,才战战抖抖地问:“你,你是谁,长勇在哪儿?”

张大寿盯着刘长英,显然明白了什么。

电话里的人哑哑地笑了一下:“刘长勇挺不错,我们不会饿着他的,哼哼哼,你们准备好30万元钱,我们会把人还给你的。”

“喂,你到底是谁,长勇现在在哪里?”

“听着,准备好30万,明天中午12点等着我们的电话,别到公安局去,别干那种傻事,明天中午如果没有准备好钱,那就怨你们自己倒霉吧。”

“喂,对不起,请问您……”

对方把电话挂了。

张大寿紧张地问:“他们说什么?长勇在哪儿?”

刘长英依然禁不住地哆嗦着,“他们要30万,明天中午以前要我们拿30万。”

张大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愣愣地自语道:“这么说,长勇被绑票了……”

刘长英几乎跪在丈夫面前,抱着他哭道:“大寿,我求你,救救他吧,等他回来,让他做牛做马报答你,大寿,我求你。”

张大寿站起来往门外走:“我这就到公安局去。”

刘长英死死抓住丈夫,“大寿,你一找公安局长勇就完了,钱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呀。你千万别糊涂呀。”

张大寿犹豫地站住了。

第二天中午,王会计来到张家,张大寿正在接派出所李所长的电话。

“啊,李所长,我这儿还是没消息,这事还得麻烦你们多费心了。啊,好,有消息咱们马上联系。”

挂上电话,他问王会计:“带来了吗?”

王会计取出几个纸包,放在桌上,说:“一下子取这么多现金真不容易,我跑了好几个地方。”

刘长英对端菜进来的小保姆说:“小丽,你跟我们时间不短了,我们可是把你当成自家人的,家里有什么事,可不好出去乱讲啊。”

小丽点头说:“我晓得的。”

张大寿对王会计说:“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厂子先关几天门吧,让几个师傅先回家歇几天,什么时候上班等我通知吧。”

王会计说行。

12点整,电话铃如约响了。

这回是张大寿亲自接电话,“喂,我是张大寿。”对方没有声音,“喂,我是张大寿。”又等了片刻,对方才嘶哑地问道:“钱准备好了?”